第(2/3)页 夏可为陈述他自己面临的问题是时间紧张、经济拮据，特别是没有写作方法的‘重大困难’，希望得到大名人赵树理的帮助。 此君之所以写这么一封信，其实就是代表了当时广大青年的一种迷惘和对名利的执着。 一旦夏可为有名，那么意味着他创作的四十万字，就有可能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 众所周知，作家刘绍棠在一九五七年之前，他创作的一本六万字《山楂村的歌声》，稿费收入便是两千元。 十一万字的《夏天》，稿费收入是八千元。 这个时代的作家，收入是非常高的。 因此，夏可为这样的农村娃，想要通过创作成为一名作家，改变自己的生活现状，其实很正常。 人人都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 但在五十年代，当初的贫苦少年，现如今的屠龙者，赵树理却批评了夏可为这样的行为。 名与利的讨论，才会如此广泛。 而现在，陈国华这样的普通高中生，在进入附件厂之后，仅凭他自己发明创造的安全带，已经一步登天了。 江若林他们很羡慕，陈国华却只能谦虚、低调起来。 名气这东西，就是一把双刃剑。 他不会得志便猖狂，忘乎所以，反而要谨小慎微，砥砺前行。 “国华，别急着走，领导刚打来电话了，走，跟我去一趟。” 主任办公室，白礼春走了出来，赶在陈国华离开之前，笑着喊道。 很明显，他心情很不错。 虽说安全带的专利这件事，更大功劳应该是庄炳昌、刘仁怀和华润公司等。 但是，陈国华这位发明者也是极为重要的。 作为陈国华的领导，白礼春的功劳，当然也不小。 “好的，主任。” 在江若林他们羡慕的眼神中，陈国华跟着白礼春离开了办公室。 就在陈国华以为只是去领奖励的时候，白礼春却把他带去了食堂小隔间。 又可以跟领导蹭吃蹭喝了？ 小隔间这地方的食物，他可是记忆犹新呢。 不仅美味可口，关键是量大管饱啊。 附件厂食堂小隔间，传说中领导的小食堂。 此时，小隔间的桌上摆满了香喷喷的食物，肉类居多。 陈国华扫了一眼，便发现了煎鱼、红烧肉、油焖大虾、炖鸡等几种菜。 全是硬菜啊，他最喜欢了。 今天来的领导，不仅仅有一二把手，还有庄炳昌和刘仁怀两位专家，更有两位其他兄弟单位来的领导。 能上桌的众人当中，就数陈国华职位最低、年龄最小。 饶是如此，却被一二把手分别敬了一杯酒，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只不过，陈国华高兴之余，尽量少喝酒，少出风头。 全程下来就是‘都是领导的功劳、听组织的安排’等恭维和尊敬。 如果领导目光不在他身上，那他就一直奋力干饭，憨笑、傻笑应对。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大家都十分满意。 酒足饭饱之后，陈国华还领到了两张肉票。 要不是食堂还没准备好卤肉，他都准备带回家了。 得知卤肉要明天中午才准备好，他便准备明天再过来了。 回到九十八号院的时候，前院的王大妈、范秀丽、官志萍等人，全都闻到了陈国华身上的酒香味。 也就是王大爷这个嗜酒的酒鬼不在家，否则的话，只怕要上前唠几句。 即便这样，王大妈她们还是羡慕地说了几句。 她们还想打听一下，陈国华是在哪里喝酒了。 可他却故作喝醉了，踉踉跄跄地从她们面前经过，根本没有搭理她们。 三小只看到她们大哥回家了，本来还满肚子怨气呢。 然而见她们大哥都站不稳了，全都化为了担忧，赶紧上前搀扶他回家了。 到家之后，关上门，陈国华立马便清醒了过来。 拿出两张肉票，展示给她们，表示明天有肉吃。 “二姐，真是肉票诶，太好了！” 陈小敏看到肉票的时候，已经两眼放光了。 现在已经三月底了，距离元宵节也过去快一个月了。 这期间，能吃上肉的日子，也就寥寥几天罢了。 毕竟京城目前只是每月每人供应六两猪肉和五两牛羊肉而已。 对于正在长身体阶段的三小只来说，或者对于这个年代的所有人来说，能吃上肉，真的是一种幸福。 “别摇我，我知道了。” 老二也十分开心，让两个妹妹安静下来之后，她便跟她大哥好奇地打听了起来。 肉票是怎么来的？ 还能是怎么来的？ 自然是附件厂奖励的呗！ 到了晚上，王大爷等几名从老厂下班回来的工人，侧面帮陈国华证明了肉票的来源问题。 附件厂宣传科不仅在新厂这边进行广播，老厂那边也一样。 虽说一个是在南纬路，一个是光华路。 但毕竟都是附件厂嘛，肯定是要同步通知到位的。 王大妈等邻居们得知陈国华又被表扬了，酸得不行。 转过天中午，陈家厨房又传来了熟悉的肉香，把王爱娣、姜援朝、徐春光等小屁孩馋得嗷嗷叫。 见仇人家的日子过得如此红红火火，官志萍气得咬牙切齿。 却无可奈何！ 安全带订单的风波，很快就过去了。 四月份也如期而至。 进入四月份，第一次模拟考试也悄然到来了。 就在月初进行，六十五中的所有高三学生，全都做好了准备。 特别是高三一班的同学们，大家都暗暗蓄力，准备在这次模拟考试中，一战成名。 就在模拟考试开始之前，学校突然召集全校开会了。 特别针对高三学生，除了加油打气鼓励之外，就是通知一件事，今年京城的高考考试大纲已经出来了。 从五二年开始的全国统一考试，到现在的五八年，高考制度基本确立了。 依据便是四月四号，校长宣读的一份文件。 文件的题目为《关于高等学校和中等技术学校下放问题的意见》，这是来自文津街发出来的文件。 里面有相关规定，其中便明确了一点：各省、自治区、直辖市根据教育部颁发的《考试大纲》命题、组织考试、评卷。 京城这边当然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考试大纲。 因此，校长才会组织老师学生开会，争取今年高考，六十五中的学生多一些考上大学。 大会结束之后，苏绣婉又在教室里，给大家打气鼓劲儿。 陈国华全程没说话，这会议真的是太浪费时间了。 “国华，后天就考试了，明天我们还要做试卷？” 下午放学，陈国华又把试卷拿出来，罗峰顿时惊了。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模拟考试而已，又不是高考！” 明天是四月五号，清明节，大家都放假。 但陈国华知道，罗峰他们应该不用去扫墓吧？ 不过他却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三小只出门了。 四兄妹坐着客车，回到了马家坟，要给老陈扫墓。 虽说老陈的坟墓只是一个衣冠冢，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四兄妹之外，就没多少人记得他了。 如果他们四兄妹都不来扫墓的话，肯定不会有人给他扫墓。 陈嘉震、陈国兵、胡桂芬等人看到他们四兄妹回来。 除了怒目而视，再也不复以前的嚣张跋扈。 现如今的陈国华，已经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了。 何况，坟头草已经老高的刘翠香之墓，就是前车之鉴。 黄世同、钱冬生、韩友根、郭继胜、方春梅等马家坟村民们，见到陈国华四兄妹，便满面笑容地打招呼。 这是陈国华四兄妹，自春节过后，第一次回来马家坟。 虽说三间瓦房还在，但他们四兄妹却已经奔赴新生活，少有再回这边了。 不过，只要回来，还是会打扫庭院、房屋的卫生。 甚至厨房多的炉子也会生火。 衣冠冢前，四兄妹合力把坟墓打扫干净，摆放了公鸡、猪肉和花生瓜子等祭品。 路过的村民，看到这一幕，都感慨不已。 从祭品也能看出来，陈国华在城里混得真好。 三小只哭得稀里哗啦，陈国华也是眼眶微红。 祭拜过老陈之后，四兄妹收拾妥当，吃过午饭后，当天下午就回城里了。 转过天，就是第一次模拟考试了。 第一次模拟考试是完全按照高考的标准来举办的。 六十五中的全体老师，都被拉来当监考官了。 想作弊，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为期两天半的考试，总共五个科目，对陈国华来说，没有什么挑战。 考试过后，他的生活又回归正常了。 等待出成绩的时候，附件厂这边，一架测试版的半成品京城牌cb-4型高级轿车新鲜出炉了。 需要进行发动机测试等各项测试，结果就是，大家高兴没多久，发动机冒烟了。 原本还想把这个好消息上报给文津街的段云平和薛亚军两人，脸色漆黑如墨，几乎快要在暴怒的边缘了。 作为竞争对手的第三设计部主任程春明，便嘲笑起了白礼春。 “老白，看来伱们第二设计部设计出来的汽车，也很一般嘛。” 后者闻言，顿时脸色一僵，冷哼一声，道： “最起码，我们拿出了安全带这个产品，而且已经为我们工厂带来了五千五百份订单，你们还是零蛋！” 自从附件厂扩建之后，设计部一分为三，鲁志孝、白礼春和程春明三人分别为第一、二、三设计部的主任。 第三设计部的任务，就是井冈山小轿车。 而这一款车型，赫然是参考大众type-30型甲壳虫轿车进行试制的。 三个设计部门，互相合作又保持竞争关系。 毕竟他们除了设计之外，还需要跟研发小组保持沟通合作。 否则的话，设计出来的图纸可没办法变成汽车。 既然是竞争关系，那么白礼春三人平时肯定免不了互相打趣了。 因此这会儿，听到白礼春的话，程春明的脸色登时僵硬了起来。 “哼，你不就是走了狗屎运而已，神气什么啊？” “我们部门的轿车，很快就成功了，到时候别太羡慕。” 白礼春哈哈大笑，就只是回了一句：你们零蛋！ 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偏偏白礼春选择了这种最令人抓狂的方式。 程春明就这样，郁闷地离开了。 全程下来，陈国华都当聋子，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位主任之间的斗嘴一样。 打卡上下班，每天都那么准时准点。 到家之后，陈小月她们三姐妹已经准备好了午饭。 四方桌上，四兄妹随意地聊着天，大部分都是她们三姐妹叽叽喳喳地说话，陈国华偶尔插嘴说一两句。 当然了，只要不聊学习这个话题，其他都好。 自从搬来九十八号院之后，陈国华就跟陈小月三姐妹聊过。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