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 二十一章:爆更(一)-《顾先生的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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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漫不经心的姿态叫萧言礼看着都有些心颤。

    季言庭牵着姜慕晚出来,面色不佳,站在麻将桌旁,话语隐忍着几分不悦:“我看也差不多了,今日就到此?”

    这声询问,应当是无人会开口拒绝的,毕竟事发突然,毕竟姜慕晚被烫伤了。

    季言庭这句话看似是询问众人,实则目光却落在了顾江年身上。

    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在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顾江年侧眸望去,视线落在季言庭身上,不咸不淡的道了句:“可行。”

    而后,视线流转,落在姜慕晚脸面,话语间带着几分关心之意:“姜副总去医院看看,免得烫伤。”

    言语这句话时,顾江年视线缓缓移至二人相握的掌心上。

    霎时,姜慕晚只觉得,顾江年的视线,比开水还厉害许多。

    开水烫伤只烫表皮。

    顾江年的视线能戳到你的心窝子里去。

    那滚烫的视线跟将从火炉里捞出来的烙铁似的。

    仅是那么一眼,姜慕晚与季言庭交握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有几分要松开之意。

    可好巧不巧,正是因为她这么一动,季言庭握着她的手不动声色的紧了紧。

    “多谢顾董关心,”季言庭微微颔首,算是领了顾江年的关心之意。

    若是在旁人眼里这句话是无大意的。

    可这话,在顾江年眼里,就是宣布主权。

    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姜慕晚是他的人。

    谋了姜慕晚许久的人猛一听这话,脑子嗡嗡作响。

    落在膝盖上的指尖缓缓拢在一起,不轻不慢的磋磨着,眼眸中,笑意渐深。

    夹在另一只手上的烟冒着袅袅青烟,在这静默的包厢里,成了唯一的动态。

    良久,这人不轻不重恩了声,算是回应。

    且这声恩,颇为敷衍。

    这日,顾江年夹着烟,望着季言庭与姜慕晚二人离去,且目光一直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

    凌晨一点二十五分,姜慕晚将走到停车场,电话响起。

    见是付婧,伸手接起。

    正欲询问,那侧,吵杂的声响中,传来一声急促的话语:“出事了。”

    前行的姜慕晚脚步猛的一顿,在这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她默了两秒,才道:“别急,慢慢说。”

    “柯朗在地下赌场赌博,将新加坡的那笔资金全都赔进去了。”

    此时,你若问2008年从伊始到现在姜慕晚听过最大的噩耗是什么。

    那一定是跟了自己多年的财务经理将她给坑了。

    杨珊的算计,姜临的偏心都不足以让她心颤半分。

    可这日,付婧这一声出事了,让她心头都动荡了。

    千防万防,没想到后背被人捅了一刀。

    此时的姜慕晚,站在凤凰台的停车场内,拿着手机,步伐稍有些虚。

    似是不信,她再问:“你在说一遍。”

    付婧狠狠的吸了口气,正欲开口,发现自己说不出半句话,她深知这笔钱对姜慕晚的重要性,她将一切都堵进去了。

    华众,临县,她挖的所有坑都等着这笔钱去填补。

    可此时,这笔钱,被柯朗全都拱手送给了别人。

    付婧此时的心情,不比姜慕晚差半分。

    身旁,宋思慎见她张嘴许久,未有言语出来,伸手拿过手机,沉稳有力开腔:“柯朗在地下赌场输了九个亿,钱没了,人被带走了。”

    话语落地,姜慕晚手中的包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惹得一旁的季言庭侧眸望向她,侧眸,入眼的是姜慕晚失魂落魄的容颜以及不可置信的表情。

    “何时的事?”片刻,她嗓音微抖询问。

    “两个小时之前,”那侧,宋思慎告知。

    “为何现在才告知我?”怒吼声在静寂的停车场里产生了回响。

    耳边一声声的炸开。

    姜慕晚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扶着车身,以防自己站不稳。

    十一月初,离深秋明明尚且还差一步之遥,可此时的姜慕晚,只觉自己身处隆冬之中。

    寒风从身旁吹到了她的心底。

    冻住了她的周身。

    “我们给你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

    两个小时以前,她们开始联系姜慕晚,可是一直联系未果。

    付婧急的团团转之余,又不敢随意去找人联系她,以免招来有心之人的目光。

    她们在首都也不好过,付婧在地下赌场找到柯朗时,几近陷入癫狂,彼时,柯朗正堵得两眼发光,以为自己能回本。

    付婧冲上去撕扯人时,他尚且处在蒙圈之中。

    一时间,赌场内陷入了混乱。

    此处,宋思慎是知晓的,首都最大的场子,背后若是无人,也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独善其身。

    这背后的人,她们惹不起。

    也不敢轻易招惹。

    不在服务区?

    姜慕晚拿下手机看了眼。满格信号,怎会不再服务区?

    可此时,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候。

    “等我过来。”

    姜慕晚伸手,从季言庭手中接过包,而后疾步往自己车旁而去。

    季言庭见此,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她,擒住她的臂弯问道:“出什么事了?”

    “一点小事,今日就到此吧!多谢季先生,”言罢,她伸手抚开季言庭的掌心。

    从包里掏出钥匙,按开车,顷刻之间,扬长而去。

    不远处,车内,顾江年看着眼前一幕。

    罗毕坐在驾驶座上,直至姜慕晚的车子消失在停车场的拐角处,才开口问道:“要追去吗?先生。”

    后座,顾江年双手交叠落在膝盖上,双手的大拇指落在一起缓缓搓了搓,话语冷冷淡淡:“不用。”

    罗毕闻言,启动车子,行至季言庭身旁时,车内,顾江年微勾了勾唇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睨了他一眼。

    似讥讽,似不屑。

    停车场内,季言庭望着顾江年的黑色林肯扬长而去,那五个六的车牌,在c市,何其打眼?

    细雨朦胧,姜慕晚驱车行驶在首都街头,等红绿灯间隙查了下航班,已错过最后一班。

    此时、即便她开车去机场也是扑空。

    归家,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凌晨两点的街头,无行人,亦无多少车辆。

    姜慕晚一脚刹车下去,将车停在马路边,伸手抽了根烟出来,拢手点燃,车内,暖气流淌。

    望着眼前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她似是有些分不清眼前环境到底是真是假。

    是虚是实。

    她多么希望,付婧刚刚那通电话是假的,可越是冷静便越是清醒,越是清醒,便越能知晓,刚刚那通电话,切切实实的存在。

    年初回c市,她千防万防,防着被姜家人弄死。

    却不成想,伤自己最深的,不是姜家人,而是那个自己一路扶起来的财务经理。

    姜慕晚怎也想不到,会是如此。

    华众未曾收复,若死在了自己人手上,她该是何等的不甘心?

    数年谋划,一朝落空,且还是被信任之人背后捅了刀子。

    她即便是死都不甘心。

    若不弄死姜家那群踩狼虎豹她怎甘心去死?

    怎甘心?

    怎甘心啊?

    08年秋,姜慕晚坐在c市的街头,望着眼前的霓虹灯,红了眼,雾气笼罩之间,高楼大厦的光亮逐渐变的刺眼,片刻,她靠在座椅上,缓缓抬头,欲要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回去,却不成想,更加汹涌了些。

    无声的泪水从眼眶中落下来,划过面庞,落在衣衫上消失不见。

    她闭眸,脑海中回响的都是年少时老太太的残酷言语。

    【姜家的根都要断在你这里了】

    【你怎么不去死?】

    【你去死了我姜家就有后了】

    【你就是个赔钱货】

    那些话语,即便过了十几年,她依旧记忆犹新。

    年少时被强行灌输的思想,她要花多久,才能擦掉?

    华众没到手,姜家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她怎舍得去死?

    怎舍得?

    同样是在街头,一辆黑色的林肯停在不远处,顾江年望着停在路边的奔驰轿车,望着那敞开的车窗里飘出袅袅烟雾。

    相比于姜慕晚,此时的顾江年,心头及其平静。

    这股子平静来源于势在必得,也来源于一切已成定数。

    铺网数月,收网在即。

    顾江年此时的心情,如同在海上遇到狂风暴雨的渔夫,知晓曙光即将来临,是以,他并不慌张。

    夜间,顾江年告知徐放,付婧联系不上姜慕晚。

    她当真未曾联系上。

    两个小时,能干太多太多的事。

    凌晨一过,一切皆成定局。

    这夜、姜慕晚坐在凌晨的街头抽了数包烟,一直到清晨,曙光渐起。

    她才驱车,前往机场。

    彻夜未眠,未有睡意。

    反倒是脑子越发的清醒。

    次日,她乘坐首发航班前往首都,飞机上,面色苍白的靠在座椅上,望着天边云卷云舒,她没有半分欣赏的心情,更多的是想跳下去一了了之的冲动。

    可她不行,姜家人未除。

    华众未曾到手,她不甘心。

    倘若此事是有人在背后为非作歹,说什么,她也要拉这人一起下地狱。

    不给对方半分好过的机会。

    十一月初,首都比c市更冷,姜慕晚一下飞机就狠狠打了个寒颤。

    整个人都抖了抖。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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