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同去无妨-《大宋好屠夫》


    第(1/3)页

    不知周邦彦是好为人师还是习惯使然,只要开口之后,便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开始的时候众人都是听得津津有味,后来周度文第一个有些不耐烦了,心想自己带郑智来拜见父亲,父亲竟然直接开始教郑智如何作词。周度文自己思虑,郑智本来就擅长此道,此时必然会觉得无趣,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打断,所以郑智一定正在煎熬之中。

    周度文这回倒是有点以己度人了,郑智自然没有觉得煎熬,人在年轻的时候没有耐心正常,到了一定年纪之后一定会变得好学起来,因为在工作中会发现自己的不足。特别是周邦彦将的词作之道,文抄公郑智更是觉得受益匪浅。

    “父亲,我与郑兄先到前院处去,还有一点小事,失礼了。”周度文拖得一会儿之后还是开了口。

    周邦彦主要还是要教导赵缨络,此时听得周度文话语,只道:“你们年轻人有事便去先忙。午间一起就餐。”

    周度文闻言作揖,眼神示意一下郑智,郑智起来也作揖一番,两人前后便出了内院。

    到得外院自然也没有什么事情,周度文带着郑智去拜会了一下周度文的母亲,又把这座大豪宅里外逛了一圈。

    宋朝园林之风,古今之最也。不论是清廉还是贪腐,这些大人物们对于家中的园林从来都是极为讲究的。

    从皇帝到民间,皆是如此。即便是司马光,在最失意的时候,在洛阳隐居之时,居住的园林也是极为的奢华,名为“独乐园”,竹林花草,读书楼台,钓鱼池塘,小溪药圃应有尽有。

    司马光便是在这里完成了《资治通鉴》的许多工作。但是这个占地二十亩的独乐园,记载之中却还是用“卑小”这个形容词,可见宋之园林如何盛大。即便是司马光这种传说连茶具奢靡都要感叹的简朴之人,失势之后居住的却还是不同凡响,后世都少见之。

    所以皇帝赵佶奢靡无度的艮岳,也是有其历史与时代的背景原因的。赵佶奢靡成风,不顾成本,靡费巨大,既有赵佶不知民间疾苦的主观问题,也有这个时代风气的影响。

    到得中午,周府也有宴席,周邦彦家中的宴席倒是显得寒酸了些,并非大鱼大肉去吃,味道也清淡许多。正统文人,还是有其可取之处,善于治学者,总还是有坚定信仰,对于孔孟圣人教诲,还有一份以身作则。

    翩翩君子这种词汇,虽然许多时候带有一些虚伪,却是也真有这种人,还不在少数。特别是周邦彦这种以才名传天下,少了官场黑暗侵蚀之人,反而更显读书人的风范。也可以说这种读书人更显得纯粹一些,如仕途多舛苏轼,也带有这份纯粹。文如其人。

    但是也并非就说官场一定会把人变得如何黑暗,范文正公范仲淹,欧阳修,王安石之辈,不仅为官,能治学。身居高位,民间多歌颂其贤明,这便是区别。古代文人贤良与否,还真是取决于自身对于儒家的信仰程度。

    儒家一道,后世之人多诟病之。却是不知,儒家一道,主要教导为人之道,乃至人与自然天地的关系。儒家从百家争鸣中崛起,从董仲舒独尊,到程朱理学的发展,甚至到王阳明时期的发展。其主要的贡献都在于哲学思考,中华上下几千年的哲学基础,也影响了后世社会的形成。

    当然儒家对于许多事情也带来了负面的后果,必然女子裹脚,过于苛刻的男女大防。但是这些东西并非儒家本身的意涵,而是男权社会下的畸形产物,说白了就是男人对于女人的控制欲以及私有欲,这是世界男人共通的特点,只在程度问题。也是动物的本能导致的。

    对于儒家的批评未尝不可,但是批评只能在于学术与哲学层面的辩论,现代哲学与古代哲学某些方面的碰撞。

    而不是全盘否定儒家,儒家也是全盘否定不了的,这些思想与哲学在社会的方方面面。你可以说“君为臣纲”会带来愚忠的问题,会带来岳飞一般的惨剧,但是这也是有时代背景的,那个时代,君与国是绑在一起的,对于君之效忠,就是对于国家效忠。这个问题不在于君为臣纲的对错,而在于不能让君主来代表国家。

    这也就是社会的进步,没有了君主,把君主与国家剥离开来,君为臣纲就不会变成问题,而是会变成“国为臣纲”,这一点的批评许多时候就变得太过表面,也太过肤浅。

    父为子纲,这个道理到后世,已然是普世价值,普世价值的出发点就在于“孝”,世界所有文明之中,没有一个国家与文化像中国人这般强调与在意孝道。也是被所有中国人接受的价值观。这个价值观若拿来批评,十足可笑。

    以上只是稍微举例,只为了证明一味的否定与批评,本身就是悖论。身为一个中国人,对于儒家全面的诋毁,其实就是对于自己全面的否定,一个人怎么可能全面否定自己。你认为对的一言一行,你认为不能触犯的道德底线。全部来自儒家对于社会意识形态的影响,儒家就在每个人心中,就在每个人的价值观中,如何否定得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