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六章 破城-《大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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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奇怪,从未见过这般打仗的,难道敌将就从未想过守军会遣骑突围?

    还是说,来敌依旧以为武威郡城如往年一般,守卒不过千余,甲无几副,马无几匹,只靠区区数千骑兵就能困死?

    辛雄猜忖敌方之阵形,却未想过元晖会耍花招。匆匆一应,便急声呼喝着城上弓卒往南城转移。

    见城上不再有箭矢抛下,李彰猛松一口气。

    虽说暂时还未有折损,只是伤了数十,但只是那漫天箭雨给人的压力,并射成刺猬一般的前军,就让人喘不过气来。

    也幸亏前阵皆为泾州旧部,可谓百战悍卒,若换成新军,或是三营胡骑,这阵形早溃了。

    他稍一犹豫,正欲令军阵换防,以便让前军歇一歇,突听南面一声哨响。

    这是令李彰严加戒备的意思,李彰稍一转令,想起李亮的交待,心中不由一紧:难不成,城中守军要予此时从西、北城门突围?

    还真就有可能。

    西、北二城之守军之攻势虽只持续了半个时辰,但箭矢就如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抛射。这骤一停顿,连自己这个主将都禁不住的心中一松,何况麾下兵卒?

    若换自己为守将,难保不会趁城外敌军松懈之际猝然突围……

    心中如此猜疑,李彰连声喝令,令前阵莫要轻举妄动,严加戒备。

    而后他又凝神,往城中瞅着。

    如今之李彰,与两年前相比堪称竿头日上,何止长进了一倍。这一看,还真就让他看出了些门道。

    只见城内隐有烟尘升腾,仿佛一道雾龙,冉冉飘起。若仔细分辩,似是由南至北,越往北便越浓,越往南便越淡。

    李彰脸色微变,又如飞一般的跳下马,趴在地下听了几息。

    这分明是数百甚至上千甲骑奔过之后激起的尘土,而看模样,应是从城南奔至城北。但耳中并无马蹄之声,表明甲骑已然集结一处,就在北门附近……

    他猛的翻起身,厉声吼道:“快,令火器营戒备,敌贼要从北门出城……”

    亲随半丝都未耽搁,举起铜哨便猛吹两声。哨音拐了两个弯,讯令传的清晰无误,指的就是北门。

    另一侧的亲兵猛摇号旗,一为哨令之辅助,二则向南城的李亮示警,示意守军应是要向北破阵。

    李亮端坐马上,看了看已淡的几无痕迹的那道烟尘,微一颌首:李彰突飞猛进,如今已有几分乃父之风。

    “传令,令东、南两营准备破门!”

    “诺!”

    亲信有条不紊的传令,副将李孝严却有些不解:“大兄,此为何意?”

    他想的很简单:既然李彰示警,守军欲破北阵,北城定然城门洞开,便是破城,也该由北门趁虚而入,但李亮为何反其道而行?

    “只能算是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李亮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沉吟道:“郎君常言之,元晖志浅才疏,眼高手低,且贪腐成性,贪生怕死。身为绣衣使,却致先帝遇刺,只这一桩,他就是死罪。

    但其极善钻营,谄媚予高英,又不惜重财贿赂予高肇、元英、元澄等人,才得以免罪。如此人物,又能有几分骨气和血性?

    是以亮以为,他既已识破我等来历,便知命不久矣,十有八九会以死求话,悍然突围。元晖也只能混入突围的甲骑之中,才能拼得一线生机。

    而城中军民也罢、州城之官吏也罢,若知元晖弃城而逃,岂有死守之心?李彰若能破了北城,南城自然也会兵败如山倒,更说不定会开城而降……”

    原来如此?

    李孝严道了一声佩服。

    而话音刚落,便听北城一声鼓响。

    守军真从北门突围了?

    ……

    李亮为何宁愿冒着蝗雨般的箭矢,也要令前军坚守于城下百步左右?

    并非只是怕离的太远,阵形太疏,从而留下的空档就越大,会给敌人可趁之机。

    而是火弩的射程就只有一百步,再远便不足以射至城头、城门之上。

    这也是为何前军皆为白甲旧部的原因之一。

    只因整个西海,如今就只有当初随李松西循的那四千战兵懂得施放各种火器、雷器。

    就如此时,城门一开,吊桥方一落下,一旅前军便齐齐举弩,对准了城门。

    但并未当即开弩,而是待城门中已奔出了百余骑,兵卒才吹亮了火折子,将火弩尾部的引信点燃。

    原理很简单,其实就是在弩箭上绑了一管火药,但重量不轻。一管足有一斤往上,所以便是足射百丈远的三石弩,如今也就能射出百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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