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五章 大学-《大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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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就是五经已非主科,博士教授也罢,学子研习也罢,只当做附带。

    碑文中甚至言明,明经(背书)与经义(解释经文)已不做为必考内容,甚至不为出师的必要条件。

    五经中也就独独留了一条时务论,另加律令、算术、理工等为必修科目。

    这也就罢了,而让一众士族脸色大变的是,碑文中言明:凡学子须考试合格才能出师,才能履任,才能理政,才能领军。

    有聪明的已经反应了过来:是不是意味着以后的西海但凡举官,就只有入大学,考试这一条路?

    只这一点,就如打在了蛇的七寸上,凡世族豪强无一不脸黑似铁。

    不过无人敢出声聒噪,至多也就是交换个眼神,在心中暗骂几句。

    但再往下看时,这些人才知道,刚刚那一条只是小试牛刀,接下来才是大招:凡镇夷、西海之民,不论贵贱,不论门第,不论出身,不论户籍,满十五,凡识字者皆可考试入学。

    这倒也就罢了,过份的是后面还加了一条:凡年满六岁,不论男女,不论出身,皆可免试入镇夷、西海,并两地各乡小学就读。

    而且不但不用交束脩,食宿全包以外,凡家中有学子入学,皆可免除一定数量的赋税。入学几年,就免除几年。

    条件如此优厚,用脚趾头就知道那些穷鬼、措大会高兴成什么模样。若不是规定了入学年龄,绝对会将刚生下的婴儿都送进来。

    而如此一来,岂不是意味着日后的门阀子弟也罢,士族子弟、乃至官员子弟,要和匠户、奴户子弟同拜一师,同处一堂,同宿一室?

    他们想不通,李氏为何就半点余地都不留?

    便是元恪痛恨门阀、士族,至少也是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

    比如给察举制戴上了许多枷锁,多了重重障碍,又比如不入太学、国子监,不得入中枢。还比如力排众议,开历史先河,建了四门小学,并另立律科、算术、书学,硬重重的为寒门庶族挤开了一条上进的门逢。

    但即便如此,予太学中就学的依旧是宗室、勋贵。予国子学中就学的依旧是门阀,士族,高官子弟。凡不入门第,或是官在从五品以下者,或是豪强、庶族、寒门等子弟,就只能入四门小学。

    而便是予四门小学就读的庶族、寒门,也是良家子弟,世代以耕读传家,出身清白。

    而李氏倒好,不论贵贱,皆是一视同仁?

    这简直欺人太甚……不,要了士族的老命。

    便是举天之下,不可能人人都当官,若都识了字,哪还有世家士族的活路?

    更有甚者,竟连女子都能入学?

    李氏这是连脸都不要了……

    惶惶不安,惊惧交加者有之,怒不可遏,悖然变色亦有之。

    咬牙切齿,满面戾气者亦有之,甚至气到身发抖,狂颤不止的也不在少数。

    但奇怪的是,莫说群起而攻之,便是破口大骂,冷言讥讽的都不见一个。

    只因他们知道,李氏贼子可是真敢杀人的。

    便如这般,一队接着一队,都让看了个仔细。凡乡党也罢,士人也罢,无不满面悲愤。

    忍了许久,才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朝着李始良做了个揖:“敢问使君,若是李氏子弟就学,是否也依此例?”

    看着老人,李始良的脸色一冷,肃声回道:“凡我镇夷、西海之民无不遵从,我李氏岂能例外?”

    只以为会等来不同的回答,没想李始良竟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老人一时竟无言以对。

    看李始良面色阴沉,李承志若有所思道:“这老者是何人?”

    李松低声回道:“此人是后秦赵迁之玄孙赵献,其族兄为已故寻阳伯、原河东太守赵超宗,族子赵翼为右卫将军元继长史……”

    李承志稍一思索,嘴边稍勾了勾。

    原来是天水赵氏?

    天水赵氏为一等门阀,便是与弘农杨氏相比也不逞多让。只是在元魏,予朝中任重臣,州郡任刺史、太守的子弟就不在少数。

    因祖居秦州,再加族中子弟与右将军元继属官,故尔举族附逆。然后被李承志一骨脑掳回了河西。

    因为赵氏与任氏同为秦州望族,且为直系姻亲。而大伯母又出自任氏,是以大伯待赵氏甚是亲厚。

    也是因此,赵氏才没有参与叛逃,族中子弟也大都在军中、乡中任职。职务虽都不高,但活的很是滋润

    他之所以笑,是因为正在苦恼如何敲打赵氏,赵氏族长却主动送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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