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熬-《余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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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疑是饮鸩止渴,慢慢的,顾茫的眼圈就有些熬红了,是难受的,也是委屈的,他几乎要被他体内翻沸的妖狼之血逼疯了……
可他连声音都不能发出来。
哪怕理智只剩了残渣,他也记得自己是不该与墨熄再多纠缠的。从他选择叛国之路的那一天起,他就应该把墨熄推到旁边,而后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翻涌着仇恨的深渊。
他不该再靠近他的……
也许是脑中太混乱了,身体的感觉又太摧心折骨,以至于顾茫竟然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正是欲望与痛苦交织时,忽有一只大手自后揽住他,顾茫吓了一跳,身子立刻剧烈地弹了起来。
“唔!”
随即听到墨熄的声音:“别动。”
他整个人被猝不及防地抱到那个温热的、熟悉的胸怀里,极度的惊愕与猛烈的刺激让顾茫蓦地睁大了眼睛。
耳中血流涌动,眼前烟花绚世,他一时间天旋地转,看不清任何东西,可他还是本能地想要挣脱,觉得羞耻,觉得危险,觉得不应该——当他被墨熄整个裹住的时候,他的喉头里几乎是有哽咽了。
是终于得偿所愿的快慰,也是终于堕入网中的不甘。
墨熄低缓的嗓音在他耳廓侧响起,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只是也带着犹豫、带着愠怒。
“这就是你说的没事吗?”
“……”
墨熄其实早就已经觉出了顾茫的不对动了,只是一次两次的询问,顾茫总也说没事,再加上他其实并不愿意再与顾茫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所以他虽然心里清楚,却没有去管。
可是这草屋太小了,他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去看那个蜷缩在角落,离自己远远的人。
他知道顾茫在难受,在压抑……他甚至看出了顾茫后来的动作。
他想顺顾茫大抵是真的将过去都放下了,真的一点儿都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纠葛,所以饶是这般享乐为上,曾经能跟自己笑着说出“上床而已,彼此爽到就好”的军痞流氓,宁愿压抑着悄悄地自渎,也不愿将情欲暴露于他。
顾茫能对着江夜雪笑,能与慕容楚衣好好说话,甚至能对那只刚刚抓回来的小破鸟温言软语,唯独待自己凉薄。
顾茫是真的放下了他。
那一点残破的自尊和散气,让墨熄想要装作看不见,可是当他几次听见顾茫压抑的、有些痛苦的喘息……
他还是坐立不安。
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怀着的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但他终于起身来到了那个瑟缩的身影边,俯下来,将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子圈在了怀里。
顾茫一下子惊起的反应与闷哼,让他心脏都在颤抖。于是他终究还是硬着头皮,破了自己不再触碰顾茫的誓言,将那可怜的、得不到缓解的欲望握在掌心里,顾茫整个人都不自觉地贴住了他的胸膛,下颌与脖颈微微扬起:“不……不要……”
墨熄嗓音沉哑,说道:“闭上眼睛。你就当不是我。”
顾茫蹙着眉尖,话语鲠在喉头。
他这个时候是极度脆弱的,可是极度脆弱里,他依然有着极度强硬的魂魄,他想说,怎么可能不是你呢?
一直以来都是你。
墨熄,只有你……
但这些难言之爱,也终究只能停留在“想说”这一坎上了。
他们俩个人,一个以为对方恩断义绝,一个以为自己心如铁石,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都不愿意再接近对方。可是情与欲,那是无尽的深渊,他们早已一脚踩空,在其中无止境地下落,周围是黑的,他们能把握的只有对方。
墨熄的手一动起来,顾茫最后的理智也就的溃了,他仅剩的一点明光只能维系他不在情炽时喊出墨熄的名字。
他像是一只困在欲海中的兽,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脱这个旧爱的囚笼,可是他做不到,墨熄太了解他了,轻而易举地就能挑起他的热火,让他发软,让他呻吟,顾茫仰起脖颈,靠在墨熄怀里喘息着……
他那不争气的、易流泪的体质已经让他眼眶都红了,纤长的眼尾有水汽在汇集。他浑身都在颤抖,软在墨熄的怀里,他在那分崩离析的理智中沙哑地喊道:“放、放开我……”
语气是硬的,声线却软得厉害,在发抖,似要化了。
明明是想要凶狠的句子,出口的却是模糊的呻吟。
“……你放开我吧……”到最后顾茫自己都有些绷不住了,他几乎是哀求着的,天知道他在克制着兽欲的时候还要克制着爱欲有多痛苦。
他失过记忆,走过绝路,剜去过两魄,他不知道自己靠着时光镜恢复的神识还能持续多久,这些上天怜悯他、还给他的清醒会不会很快就会被收回。他失去的明明已经那么多了,唯身后这个男人,是此刻他可以拥抱的最后的光与热。
他却还要压抑着。
顾茫几乎是崩溃地:“你……放过我吧……”
放过我,不要再靠近我。
我也是人,我也会觉得不甘,我也会后悔已经选择的那一条路。但是我不能回头了,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
我知道前方是寒夜,你的温暖会让我踟蹰不敢再往前。
我已经是个叛徒了。墨熄。
我不想再做个懦夫啊……
但是墨熄该怎么办呢?墨熄抱着他,亦是痛的。他甚至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是谁应该放过谁,谁才能赦免谁。
因为顾茫不愿让他触碰,他甚至部说出了“你就当做这不是我”这般悲惨的句子——可即便这样,顾茫都是排斥的吗?
墨熄因为这一瞬间的伤心与怔忡,脂膊的力道稍松了些,顾茫像是终于得了自由的燕雀,跌跌撞撞地爬着想站起来,想栖落到离墨熄远些的地方去。
可是他体内的妖血翻沸,欲望蒸腾,他的腰都是软的,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只跟跄地支撑起了半个身子,就重新栽倒在稻梗之间。这掌屋从前不知有多少妖物在比纠缠过,金色的草堆里有一股刺鼻的腥臊,顾茫喉间发出模糊的呜咽,他翻了个身,透蓝的眼睛大睁者,眸光涣散……
然后他看到墨熄站起来,身影倒映在他眸子里。
这真是太狠狈了,他想也知道自己如今是怎样的一番光景,而墨熄却还是衣冠楚楚的,连袍襟都没有乱。
熏香的药性在他体内越来越汹涌,他痛苦地蹙起眉,抬手道:“你……””
他原想说,你走开去,不许看。
可是燥热潮涌,他话未说完就一下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而墨熄也会错了顾茫的意思,以为他伸手是想要自己拉他起来。于是他握住了顾茫的手……
仿佛最后一簇熔流顶开岩层。那极细做的肌肤相触的滋味,终于让绷到极致的顾茫失了枷锁。人之欲在这一刻屈从于了妖之血。
他没有能够起身,反而是把墨熄顺带着拽下了。
墨熄猝不及防重重地压在了他身上,柔软的稻谷在两人之后下陷,顾茫仰头蹙眉,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他真的颤抖得厉害,他与墨熄贴的极近,他能感受到那个久违了的欲望抵在了他的小腹,隔着两人的衣物,令人毛骨悚然的硬度。
他的腰身一下子就有些发软了。
他嘴唇哆嗦着,蓝眼睛里的光芒流淌涣散,之前他还能说你放开我吧,可强烈的妖兽之欲烧灼到了极致,他连眼眶都发红,只能这样仰望着墨熄英俊的脸,咬着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本能在逼迫着他的真心,逼迫着他吐露真话。
这么多年来……他做过许多决绝的事情,走过许多血迹班驳的路,很多东西他都抛下了,唯独墨熄。
墨熄不是被他抛下的,是被他割舍的。
拿刀,一寸一寸,剜着自己的血肉,从心头割裂的。
其实他在蝙蝠血雨里看着墨熄时,心跳便是加速的,疯狂的,可他把这一切都掩饰得很淡然,很薄情。
其实怎是如此呢。
他那么爱他,那么想他,身在曹营时想他,楼船夜雨里想他,在变离破碎的记忆深处,爱着他,念着他,想着他。
他死死咬着嘴唇,眼里有泪光闪动。那是因为煎熬的欲,但更多的,是因为他真的被摧毁到了极致,他很想不管不顾地自私一回,想说,你操我吧。你干我。求求你……教救我,我在血海里浸了八年了……你能不能再抱抱我……
我想你啊……
心口剜去你之后,那一道疤,就再也没有痊愈过……
顾茫眨了下眼睛,他感到有什么烫热又湿润的东西顺着眼尾淌了下来,渗入鬓发,墨熄抬手,去摸他的脸颊。
“只是……解毒而已……”顾芒闭了闭眼睛,喉头哽咽,“……我会……把你……”
捏着墨熄手腕的五指颤抖得厉害。
“我会把你……当做……另一个人。”
他睁开眼,看到墨熄眼里的那种光熄灭了,成了无尽的、砭骨的永夜。
墨熄的神情是伤心的,但就像他习惯了用嬉笑来掩饰自己的内心,他的墨熄小师弟,也终于学会了用冷淡来掩饰自己的真情。
他的墨熄再也不是那个雪夜战地里,想明白了爱意就披雪戴风地跑来告白的少年了。
他们都不是了。
黑眸子里痛苦隐下,寒意浮起。
墨熄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紧接着顾茫就感到一种可怖的、暴虐的力道,猛地将他翻了过来,令他面朝下趴伏在革垛里。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性交的场合。确实就像一场欲望的宣泄,是与爱无关的。
顾茫因为情毒的原因,整个人都敏感极了,墨熄的手游曳触碰过的地方都泛起薄红,他闷头伏在金色的稻梗间,柔软的脸颊微微侧着,喘着气。
他心里乱极了,他感受到自己的衣服被墨熄粗暴地撕开,甚至像是因为报复,因为愤怒,墨熄在没有将顾茫的亵裤脱下来的时候就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将那又硬又烫的烙铁般的性器抵者,往前狠顶了一下。
“啊……”那种渴望已久的,久违的刺激,让顾茫经不住地喘了一口气,沙哑地喊了一声,手指抵紧了稻梗。
他这个自从凤鸣山一战后,就一直在败的无用之人,败给了朝局,败给了阴谋,如今又败给了欲望。
墨熄解下自己的玄铁腰扣,封扣在腰际发出脆硬的响。
顾范将脸埋在草絮中,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昂扬的性器被墨熄抚弄着,不受控地硬胀。墨熄抱起他,让他坐在自己腿间,他们俩之间隔着的最后的东西也就是一件薄薄的熟裤,墨熄的性器已经完全硬了,高耸着,怒贲净狞地抵在顾茫的股间,但并没有插进去。
他只是让顾茫这样坐着,从后往前抚摸着顾茫烫热敏感的身体,粗粝的手指扯开顾茫松散的衣襟,抚摸揉捏着那已经完全硬起来的乳头。
“啊……”顾茫喘息着,反坐在墨熄的腿间,忍不住发出低哑的呻吟,可口齿松开,就被墨熄的手指插入了口中。
他们从前有过许多荒谬的性爱,那时候是顾茫一步步地诱导着他,教他的。
这么多年过去,墨熄也并没忘,他只是洁身自好而已,只是从来都只认谁了一个人,只跟那个人上床而已。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些花样。
手指在湿润的口中翻搅着,模仿着交合的频率抽插,下面硬起来的性器也隔着亵裤,一下一下地往上顶着。他每一下顶弄,顾茫都会禁不住地发出一声声闷哼,妖血在淬炼他体魄的同时,也赋予了顾茫比从前更敏感的感官,他的亵裤都有些湿漉了。
他模糊地想回头看一眼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墨熄拆下了自己的玄黑发带,缠遮住了顾茫的眼睛。
“你……”
“你不看我的险,大概会更好受些。”
“……”长长的睫毛在发带后颤动,顾茫不知道墨熄说这句话时是怎么样的神情。他也来不及多想,就被墨熄推到在了柔软的草垛间。
他觉得身下发凉,最后一重衣服也被墨熄扯开。
顾茫喉结攒动,他已经不能思考了,头脑中昏沉一片,可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欲望将被满足,理智却终走向破灭。
墨熄没有亲吻他,也没有怜措地爱抚他。墨熄从前都是极尽缠绵与爱意的,这是第一次,他解开了顾茫的衣物,就将自己的性器掏出来,抵在了那臂间。阴茎头上透明的分泌被蹭湿了入口,一下一下磨增着……
“你为什么整个人都在抖”
“……”
墨熄从后面抱着他,顾茫的腿是软的,身体几乎已经支撑到了极限,不然就会整个跪跌下来。但顾茫的发抖不是因为爽,也不是因为怕。
墨熄与他做过那么多次爱,哪怕隔了那么久的岁月,他仍是能感觉到。
顾茫嘴唇颤动,兀自强撑道:“没事……”
可是墨熄抬手抚上他遮着眼眶的发带,却发现那发带有泪水渗出来。
“……你还是难受吗。”
顾茫咬着湿润的下唇,没有吭声。他看不见眼前的事物,但他能感知到自己的下颌被墨熄自后捏着,强制着转过来。
墨熄的嗓音近在咫尺,顾茫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因为是我,所以那怕你被这毒瘴逼成这样了,你还是不愿意对吗?”
“……”
几许沉默。
墨熄道:“顾茫。你是有多不想要我。”
顾茫被他抱下来,面仰者朝上,躺在草操上,他不知情况,抬手想要去解发带,手腕却被握住了。
墨熄大概也真的是被折磨疯了,原本那么清正的一个人,噪音里压抑的情绪却几乎让他有些扭曲。
他不让顾茫解开发带,只将顾茫的双腿抬起,俯身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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