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旧梦-《黄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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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御辇已进了城门,禁军开路,百姓跪拜。傅深这一行人都是勋贵子弟,其中两个身上还有恩荫的武职,好巧不巧地跪在了最前方。

    元泰帝也注意到了这群鹤立鸡群的公子哥们,还特意停下询问。武官一系,数颖国公府风头最健,因此傅深不可避免地被皇帝单独拎出来勉励了几句。他在石砖地上跪的腿都疼了,皇上才大发慈悲地起驾回宫。

    御辇继续前行,接着是禁军们鱼贯而过,傅深规规矩矩地跪着等皇上走远,马蹄忽然在他面前停驻了一瞬。

    他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深邃含笑的眸子。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春风深处。

    傅深的视线从他的眼睛滑落到他执缰的手上,注意到他掌心里握着一朵粉白的花。

    ……是刚才那个禁军。

    傅深再想扯袖子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浅色唇角一勾,策马扬长而去,随手将那朵花丢回他怀中。

    而且手劲非常寸,花朵正好卡在领口。简直就像是……故意的。

    尚且青涩的傅深就像个被狐狸精勾了魂的书生,满脑浆糊地站起来,眼神空茫,那一笑仿佛融进了晚照,还残留在他的视线里。

    “哎,傅兄弟,还看什么呢,走吧?”

    鬼使神差地,他没扔掉那朵花,而是拿在手里,翻身上马,假装不经意地问旁边的人:“刚才那个禁军……易兄认得吗?”

    与他并辔的是陈国公世子易思明,已授了正四品金吾卫中郎将,闻言目露轻蔑:“你说那小子?贤弟,可别怪为兄没提醒你,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值当我等费心结交。”

    傅深:“此话怎讲?”

    易思明:“那个人是左龙武卫中郎将严宵寒。”

    傅深一听就明白了,金吾卫为南衙禁军之首,龙武卫则属北衙,两处素来不对付,难怪易思明对他没有好脸。

    易思明又道:“你不知道,他是段玲珑的义子。别看长的不错,那有什么用?谁知道是怎么爬上来的……”

    在大周,勋贵看不起清流,清流看不起普通文官,文官看不起武官,而他们全都看不起的,就是宦官。

    段玲珑正是当今宦官中的第一人。

    可想而知,认宦官做义父的严宵寒,在他们眼里可能比宦官还不如。

    不知怎么,傅深听了易思明的话,并不觉得厌恶,反而有点莫名的惋惜,就像看见一朵刚刚盛放就被摧折的花朵。

    对了,花。

    他把手中的花拿到眼前,定睛细看。然而刚看了第一眼,表情霎时凝固在了脸上。

    他娘的,是朵并蒂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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