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皇太子心知他是在暗指先前自己与父亲争执,被驱逐出京南下一事,有心辩解,却见蒋应辰轻轻摇头,道:“臣能明白殿下的想法,也能体谅殿下仁爱万民的慈悲之心,然而想要劝谏君上、规劝陛下改变主意,难道便唯有当面驳斥这一个途径吗?臣也知古来明君皆能纳谏,然而也请殿下设身处地的想一下,您到底是愿意接纳讽谏和婉言相劝,还是更喜欢直言驳斥,谏臣在百官面前对您大加反驳,令您颜面尽失?匹夫尚且不可辱,更可况天子?” 皇太子微微变色。 蒋应辰则恭谨拜道:“臣年未及弱冠,才学亦逊色朝堂上衮衮诸公多矣,只是以臣的微末识见而言,若您与陛下意见不一,施政想法南辕北辙之时,当面驳斥是下下之策,婉言劝阻是中策,寻求到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再去加以规劝,这才是上上之策啊!” 皇太子回想起数月之前自己与父亲在朝堂之上的那场争执,当真恍如隔世,那时候父亲威严端方,高坐御座,他如同初生牛犊一般怀抱着一腔热血勇往直前。 当时他只觉得父亲的做法有失妥当,法度过分严苛,却没有从父亲的角度去考虑过整件事情,更没有想过倘若父亲依从自己所言,自己又应当如何去做。 有勇气,有仁心,但若是用错了地方,走错了方向,也会是十成十的可笑。 皇太子回想当日之事,不禁后背生寒,再去想父亲选中蒋应辰入侍东宫,甚至是为自己妹婿的原因,心下如何不动容感慨? 可怜天下父母心! 皇太子端正了神色向蒋应辰回礼:“应辰虽才学不显,然而论事鞭辟入里,体察世情,这才真正是孤所需要的臣子!” 这一日皇太子与蒋应辰的言谈后来辗转传入嬴政耳中,他听后便微笑起来,神情欣慰,同空间里的几个老伙计道:“蒋应辰不失我望。” 高祖亦笑道:“无才不一定无德,始皇助他在先,他辅佐皇太子在后,真正是一啄一饮,自有天定。” 皇长子秉性温厚,却不迂腐,头脑灵活,一点就透,又有蒋应辰及东宫一干臣属辅佐,就现在的天下局势而言,嬴政很放心。 皇帝们各自有各自的心事与盼望,但是真正论起内心渴求的强烈,却无人能超乎嬴政,原因无他,大秦帝国的下场太惨烈了。 大秦数代先祖励精图治建立起的强大王国,嬴政呕心沥血开辟的大秦帝国,仅仅只存续了十四年便土崩瓦解,二世而亡,岂不令人扼腕叹息! 而这方世界的这个国家国号为秦,皇太子又如此酷似扶苏,难免会叫嬴政心里平添几分宽慰。 等到寿终正寝那一日,魂灵脱离身体,原本是该立时离去的,只是不知是否天道垂怜,竟叫他在这方世界多停留了片刻时光。 内殿中哭声一片,临昌公主与六公主几乎哭成了泪人,皇太子面有戚色,却还是在蒋应辰等心腹臣子的陪伴下往正殿继位,以正名分。 嬴政目视皇太子穿戴冠冕,登基称帝,百官景从,仪规肃整,神情专注,良久无言。 空间里皇帝们眼尖,望见他眼底有一闪即逝的泪意。 刘彻少见的没有说话。 朱元璋想近前去宽慰一二,却被李世民拉住,轻轻摇头。 始皇帝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安静的空间。 他自己能调节好的。 …… 仍旧是白雾蒙蒙的空间。 一张石桌,皇帝们围成圈坐,眼瞅着白绢自空中落下,朱元璋眼疾手快,一把抓到手里,然后——噫! “周书惠发现自己居然跟一本言情小说的女主重名,兴致勃勃的搜了搜故事梗概,真想对天翻二百个白眼!” “女主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非得跟男主这种心怀天下苍生的圣父在一起,宁负天下不负卿的反派他不香吗?!” “至于反派是个坏人,杀人如麻、动辄屠城什么的,谁在乎,爱我就好了嘛!” “第二天一觉睡醒,周书惠发现自己穿到了这本小说里成了女主——圣父男主滚开,那个反派,我来啦!” 朱元璋:“……” 皇帝们:“……” 刘彻茫然的挠挠头,说:“一个是心怀天下的圣父,一个是杀人如麻的反派,不是,就不能找个正常男人好好的过日子吗?” 朱元璋一针见血道:“隔壁村二傻子心里眼里只有她,别的女人都不放在眼里,你看她跟不跟?” 李世民啧啧道:“说到底,她就是想找个有权有势、眼里只有她的舔狗而已——划重点,有权有势!至于这个人品性如何,是不是杀人如麻,恶贯满盈,谁在乎呢,刀不砍在她自己身上,当然不知道疼了。” “有一点很奇怪,世间人口千千万万,被反派钟爱的女人只有一个,但被反派害的家破人亡的却有很多,她怎么才能确定自己一定会成为反派钟爱的女人,而不是被反派害的家破人亡的炮灰?” 嬴政剑眉微皱:“后世管这叫什么,概率学吗?” 朱元璋嗤笑一声:“迷之自信。” …… 高祖在呼啸的寒风声中睁开眼睛,便听马蹄声达达传入耳中,定睛细看,才发现自己此时身在马上疾驰,锦帽貂裘,身后约有数百扈从,似乎是以自己为首。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