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你是一颗甜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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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表情有瞬间,像某种流浪动物。

    阮恬思考过,是带陈昱衡去楼下的面馆吃面,还是带他回去弄点什么吃的。但都这个时候了,恐怕楼下面馆也早就关门,因为过年,家里倒是有很多现成的食材,只是阮恬难以把它们做成成品。陈昱衡可能有食物中毒的风险。

    思来想去,在楼下吃饭更容易碰到熟人,阮恬还是决定把陈昱衡带回家。

    阮恬家住三楼,她掏钥匙开门。

    陈昱衡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开门,她用一个卡通的钥匙套,把钥匙套起来,用的时候再拉出来,她开门的动作很快,可能是怕两人就这么站在楼道中,被往来的邻居发现。

    门咯吱一声,终于打开了。阮恬迫不及待推门,却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

    “甜甜回来啦。”一个提着垃圾的中年妇女走下来,笑着跟她打招呼。

    “宋阿姨好。”没有办法,阮恬只能乖乖叫人,宋阿姨是父亲的同事。

    中年妇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陈昱衡,这个帅小伙从没见过。他实在是显眼,又高又英俊,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坏的气质,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人。她的眼神变得狐疑,“甜甜,这个是……”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阮恬也没有办法。只能说:“是我一同学,来取点东西。”

    陈昱衡也很乖巧地没有说话。

    “哦哦。”宋阿姨点头,心中的疑虑仍然没有消除,大年三十的来取东西?就笑了笑,“你爸妈回来了么?阿姨正好找他们说点事。”

    这种邻里就是这点不好,大家彼此都太熟悉了,上下都会帮忙,几乎也相当于阮恬半个长辈了。

    阮恬心里知道,她如果说爸妈不在,岂不就成了孤男寡女,那更是惹人怀疑。但她要说在,那宋阿姨要跟他们说话怎么办。她脑子迅速转动,笑道:“我们刚去外面吃了饭,他们应该随时会回来。您要说什么,不如一会儿我告诉他们。”

    “嗯,这样啊。”宋阿姨说,“也不着急,我下次看到他们跟他们说吧。”

    她下楼扔垃圾去了,阮恬说了句宋阿姨再见,才把陈昱衡拉进家中,关上门。

    陈昱衡就靠着门笑:“这么迫不及待啊!”

    阮恬都想掐死他了,她按亮壁灯道:“还不都是你,大年三十到处跑什么!”

    平时倒也罢了,父母应该也不会想什么,这种特殊的时候,有男生来找她,没点什么谁会信。

    或者一开始她就不该同情,让他在外面冻死得了。

    她先打开了电视,这个点每个台都在放春晚,随便一个台也就是了。

    春晚并没有多好看,但是热闹,喜庆。一个电视的声音就能填满整间屋子的那种热闹。阮恬跟他说:“你坐,我看看有什么吃的。茶几上有瓜果,你对付一下。”

    她去厨房翻冰箱了,陈昱衡随意看了看。

    小小的屋子里一切都收拾得仅仅有条,房子不新,但很干净,就连遥控器都稳妥地用塑料膜包好。证明她的父母与她性情一样,都是细致而温和的人。

    阳台上养的茂密吊兰,长得很旺盛的芦荟。书桌架上放着阮恬从小到大念书用的课本。他拿起一本翻开看,她的字其实并不算好看,至少没有他的字好看。这不是陈昱衡自夸,他是跟着外祖父学了很多年书法的。

    但她的字很整齐,每个字的大小都差不多,简直像用直尺比着写出来的整齐。看起来有种刻板而认真的可爱。纵然整个书页都做满了笔记,却完全不凌乱。

    阮恬知道陈昱衡在到处看,也没管他的。她在厨房找吃的,只是翻了很久的冰箱,发现里面东西虽然多,但是她能下手的却不多,整鸡,她剁也不会剁,一堆蔬菜无从下手,终于她妥协了,回头问陈昱衡:“……你吃汤圆吗?”

    她回过头,却没想到他根本没在看电视了,而是抱着手站在背后,倚着门框看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外面楼下,有小孩子放鞭炮的声音,吵闹而遥远的快乐。电视嘈杂地响着,他凝视她的眼眸幽黑。

    他轻轻说:“都行啊,我又不挑。”

    阮恬突然发现自己完全不能直视他的目光,她回过头淡淡问:“你怎么不去看电视。”

    他说:“不想看。”

    只想看着你而已。

    阮恬穿上母亲做饭常用的围裙,又将半长的发扎了个小揪揪,洗手后开始煮汤圆。昨天包的汤圆还有许多,阮恬在锅里放了水,等烧开了把汤圆下下去煮。

    厨房里升腾起暖和的水气,她围着围裙的样子很家常,又有罕见的温柔。

    陈昱衡贪婪地看着她,心里再一次确认,这辈子她就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谁要是敢来抢,敢来横刀夺爱,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阮恬从橱柜拿了个大碗出来预备着,白白的大碗,碗底印着两条游动的鱼。首尾相接,十分得趣。

    “喂。”她听到他在背后说,“你说咱们这样,像不像一对夫妻?丈夫晚上归来,妻子就给他煮汤圆吃。”

    阮恬回过头,看着他那张俊脸很久,认真地问:“……你还想不想吃汤圆了?”

    “好、好。”陈昱衡抱歉一笑说,“我不开玩笑了还不行么,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

    ……这还没别的意思,那要怎样才算‘有别的意思’?

    阮恬忍住想用烧开的水泼他的冲动,深吸了口气,把漂浮起来的汤圆盛装到碗里。

    她端着汤圆往饭厅走,跟他说:“过来吃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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