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番外(二)-《朱雀桥》


    第(1/3)页

    公主番外(二)

    晋国的夏夜是凉如水的,微风徐徐,间或裹挟着一两声不知名的虫鸣送入耳中,给忌讳莫深的浓黑也描上三两笔生动灵气。

    今夜东宫大喜,处处都挂着喜庆的花灯,各式各样的红色,一阵阵的风过,荡起层层橘色涟漪,哪怕只是远远瞧着,也觉喜庆好看。

    太子妃喜服繁复,暗红色的龙凤纹理清晰大气,越发显得坐在床榻上的人儿娇小瘦弱,可只要目光落在那张千娇百媚的面孔上,便只能一点点沉沦,怎么也挪不开眼了。

    袁远手里拿着那方喜帕,目光深邃悠长,觉得自己方才喝下的酒后劲在这个时候全数迸发了出来。

    “婵儿曾说过什么可还记得?”

    男人眼底笑意有若实质,瞧着灯下美人脸上的一层薄薄胭脂粉,他轻啧一声,长指勾起她的下巴,心情极好地问:“拭目以待,嗯?”

    殿里的三足金炉里熏着助情的夜来香,一缕缕细烟升到空中,纪婵侧身,软软地歪在了榻上的靠枕上,冲着他细细地抱怨:“天不亮就起了,浑身上下都不舒坦,累得慌。”

    若不是因着这洞房花烛夜,她都要扬声唤柳枝进来捶捶腿和肩了。

    纪婵瞥了眼笑得如沐春风的男人,默了片刻,青葱一样的食指点了点身侧的位置,声儿娇娇:“你坐过来呀,总站着做什么?

    干杵着和那些喜嬷嬷一样。”

    这天底下,敢在他跟前如此做派的,唯她而已。

    袁远坐在她身侧,自然而然地就握了那根冰凉而纤细的手指,噙着笑道:“就属你最娇气。”

    纪婵眼眸半眯,低低地哼了声,勾着三四分媚意懒懒地回:“你替我揉揉肩罢,一日都戴着这头面,酸乏得很,人都要散架了一样儿。”

    这人哼起来和猫儿一样的软,袁远虽是旁人口中的花心公子,实际也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主,从没近过女人身,这会听着这么一声,直接酥了半边身子。

    所谓温柔乡,不外如是。

    原只是不轻不重地揉捏,不知什么时候,就慢慢的变了味,男人妖异的桃花眼中似是缀了一团熄不灭的火,像是被浇了油一样越烧越旺,直至燃成燎原之势。

    芙蓉帐外烛火摇曳,大红色吉服散了一地,男人的腰带上散落着女子的珠钗头面和一面绣着寒梅的手帕,上好的绸面上,点点红梅妖异若血,开在皑皑白雪里,旖旎又散漫,丝丝扣人心。

    片刻后,随着一声闷哼响起,轻纱垂落,万物似静止了般。

    纪婵眉心一皱,指尖辗转在袁远的肩骨上,有些迟疑地开口:“你这……”

    还没开始呢,怎么就结束了?

    留着她怎么办?

    她目光游移着没有去看那帕子上的东西,只面上的表情实在一言难尽,想了想,觉着这人有些可怜,于是好心地憋出了句:“叫水吧?”

    袁远高大的身子彻底僵住,脸也黑成了煤炭,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千算万算,独独没有算到这一种情况!

    思及纪婵方才的神情语气,他紧攥着的拳缓缓松了开来,只那双妖异的桃花眼微微下垂,既落魄又可怜。

    简直奇耻大辱!

    袁远恶狠狠地将那截如凝脂的皓腕扼住,目光不经意间瞥过那方洁白依旧的元帕,平复着呼吸冷着脸道:“叫什么水?

    谁说就结束了!”

    今日若真就这么收场,他能预感到这一辈子都将抬不起头来。

    纪婵方才还被这突如其来的喜剧一幕惊得一愣,这会反应过来,苦苦憋着笑,生生将一张巴掌大的芙蓉面憋成了红色,她颤着肩膀有些不自然地哄:“没事儿,此次有几名大燕的厨子跟着我来了宫里,他们素会用药膳调理身子,我明日吩咐下去,你只跟着吃就是了。”

    多放些滋补的,慢慢的也能养回来。

    袁远咬牙,将人翻身压入怀中,也不多做解释,事实总比言语来得真实可靠些。

    红幔轻舞,烛泪点点,这回到了后半夜才风停雨止,袁远怜惜地亲了亲女人带着咬痕的唇,满心愉悦地重复着问:“孤还需不需药膳滋补身子?”

    纪婵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只睁开眼横扫了他一眼,嘴唇微微翕动几下:“你怎这样烦人了?”

    “再说话,明日便在偏殿将就吧。”

    袁远满肚子炫耀,想要重振雄风的话都到了舌尖上,在唇边滚了几圈,又咽回了肚子里。

    罢了,新婚第二日就睡偏殿这事传出去到底不好听,他虽自知夫纲不振,但也不想惹得别人笑话。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