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花媚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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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羞?谁害羞了!玉嬛才不承认,闷哼了声,垂着头不再说话。

    车厢里愈来愈暗,外面天寒地冻,冷风仍从车帘缝隙里往里窜,她靠在梁靖身上,却像是贴着火炉,暖融融的。她心里觉得古怪,瞧着梁靖胸膛上的绣纹,拿指头抠了抠,又悄悄缩回去,而后抿着唇笑了笑。

    梁靖突然现身,确实在她意料之外。

    先前在魏州相处月余,被秦骁和永王裹挟在是非里,她其实看得出来,梁靖绝非池中之物。出自侯门的贵公子,文韬武略,若跟梁元辅一般投靠永王,自会有大好前程。他却偏偏舍了捷径,暗里襄助东宫,在魏州时操劳奔波,到京城进了大理寺,也是日日忙碌,甚少闲暇。

    从那日太子微服驾临的情形看,他虽不显山露水,却已是东宫的左膀右臂。

    这样的人,多半是胸有丘壑,心思都扑在抱负志向上。

    相较之下,她的分量应是微乎其微。若不是两人因长辈当年定下的婚约凑在一处,梁靖恐怕也未必会对她过于照拂。京城里有兵马司各处巡逻,她身边也有人暗中护卫,这般小事,原本不必他花费心力。

    谁知道梁靖竟会亲自过来,而后听了她的建议,在这寒风冷雪里默然等待?

    虽是婚约促成,但梁靖对她的好,或许比她想的还要深那么一点点。

    玉嬛唇角翘了翘,目光落在他的喉结和瘦削轮廓,虽沉默,却坚毅。她忽而笑了下,低声道:“晏平哥哥,刚才多谢你了。”

    咫尺距离,她的气息落在脖颈,温热微痒。

    那声“晏平哥哥”,更是柔软悦耳。

    梁靖身姿坐得笔直,有点紧绷似的,喉结动了动,闷声道:“谢我?”

    “嗯。对了——先前在怀王府上,我见到了太子,当时永王也在。”她抬头,对上梁靖的眼睛,有点歉疚,“我当时实在诧异,没能掩饰住,恐怕永王也瞧出了端倪,起了疑心。你……怕是得留意些了。”

    “总会有露馅的时候,无妨。”梁靖脸上倒没见不悦,只盯着她,眸色幽深。

    玉嬛松了口气,“那就好。”

    因有旁人在车厢外,两人也没再多说,等兵马司派人过来,问明经过后将那几个男人带走,梁靖便送玉嬛回睢园。

    夜深雪浓,行路不便,谢鸿索性留他在客院住下,就着红泥火炉慢慢喝茶。

    ……

    比起谢家的雪夜融融,永王身边就冷清得多了。

    他身边一位正妃两房侧妃,却都是萧贵妃帮他挑的,取其家世门第做助力,单论容貌心性,却未必合永王的意。先前新婚燕尔,还有些颠鸾倒凤的兴致,到如今新鲜劲儿过去,便有些索然无味。

    他独坐在书房里,推窗瞧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神情跟夜色一样薄凉。

    殿外灯笼在风雪中微晃,昏黄的光将雪片映照得格外清晰,亲信侍卫刘庸冒雪而来,入内求见时,神情带些不安,“殿下,派出去的人失手了。”他抱拳躬身,自责道:“是属下办事疏忽,请殿下责罚。”

    “失手了?”永王皱眉,“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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