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后来,他非常认真地问我:“丫头,你真的忘了开车灯?” “是,我忘了。”我说,“师兄,你有点风度,去和人家道个歉。” “好吧,你是病人,你最大,我都听你的。” “我只是一个病人吗?”我不满地瞪着他。 他伸手扶住我的肩膀,笑吟吟答:“你当然不只是病人,你是唯一能为我做饭、洗衣服、铺床叠被,还每天陪我睡觉的女人。我后半生的幸福,全指望着你了。” 虽然他的甜言蜜语说得不太甜,可我还是笑得比蜜糖还甜。 叶正宸向来是个遵守承诺的人。第二天,喻茵来了,他主动给她搬了把椅子,非常客气地说了句:“请坐。” 喻茵愣了愣,连忙说:“谢谢!” 我又对他挤挤眼睛,他无奈地点头,对着喻茵挤出一个挺勉强的笑容:“喻小姐,我非常抱歉,昨天对你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我是因为太在意丫头,看不得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才会口不择言,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明白。”喻茵苦笑着看向我,“她对你来说……太重要了。我不会介意的。” 叶正宸看她一眼,目光让人不寒而栗:“明白就好。” 眼看着气氛又要不和谐,我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叶正宸收回目光,留给我一个深情无限的眼神:“既然有人来陪你,我先去研究室了。你想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嗯。我知道啦,你快点去吧。” 他若是再不走,喻茵恐怕无地自容了。 从那之后,叶正宸和喻茵的关系改善了很多,偶尔也会聊聊天,虽然只有只字片语的寒暄。然而叶正宸还是不喜欢喻茵,经常明示暗示我不要跟她走得太近。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喜欢喻茵?” 他说:“因为她的心机太深,你被她整死了还不知道为什么。” 我还是想不通。喻茵与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她没有理由要整死我,我只要诚心诚意待她,她自然不会害我。怀着对喻茵的真诚之心,出院之后,我特意请喻茵来我家里吃饭。 她细细地研究着我的家,当然也包括叶正宸挂在衣架上的外衣和墙上写满的“正”字。 “这是师兄给我补课的次数,写着玩的。”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好意思地解释。 “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还好吧。”我随口说,“没你想的那么好,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三个月。” “三个月,刚好是热恋期。” “是啊,三个月是爱情的保鲜期。爱情一旦过了保质期,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喻茵没说什么,看着满墙的“正”字。 几天后,喻茵也请我去她的家,我欣然同意。 她开车载我去她家,途经好多便利店,哪个都比我以前工作的便利店近。 喻茵的家和我梦想中的一样,白色的镂空围栏圈着小小的花园,里面种满了黄色的郁金香。经过一条砖红色的小路,我们走到她家门前,白色的喷漆木门上挂着金属的风铃。她打开门,铃声轻扬,一阵风迎面而来,夹杂着梦幻的香气。 门的对面是一扇落地窗,窗上挂着淡绿色的暗花窗帘,此刻正紧合着。风一过,窗帘迎风飞舞,青翠的阴影落了满地。 喻茵说:“不好意思,他一向不喜欢打开窗帘。” 淡绿色的窗帘,常年不拉开,这让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另一个房间——我的隔壁。再看一眼眼前的窗帘,我暗暗晃头,让自己尽量不要把毫无关系的事情往一起联想。 “请进。” 喻茵拿了一双女士的拖鞋放在我脚边,自己则穿了一双墨绿色的男式拖鞋。我穿上,踩着白色的暗纹实木地板走进去。喻茵应该特别钟爱暗纹的东西,连这两双同款同色系的拖鞋都是暗纹的。 喻茵先带我参观了一下这个家。一楼是客厅和厨房,厨房里的东西都是一对,且只有一对:一对嵌了金边的古瓷咖啡杯,一对透明的琉璃碗,一对白漆的筷子,连餐桌两侧都只摆了一对红木的椅子。显然,这是属于两个人的世界。 而且,根据我所学的有限的心理学常识来判断,这里的主人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暗示,排斥外人介入他们的二人世界。 跟随在喻茵身后,我们走上二楼。楼梯口的两侧有两间卧房,一间和式,一间西式。和式的房间里只有榻榻米,窗边垂着竹制帘子,把房间遮得严严实实,除此之外空无一物,足见自过去的主人搬走后此屋再未用过。西式的房间则被精心打理过,梳妆台上放满名牌化妆品,正中是一张看上去柔软舒适的双人床,淡绿色的薄被铺得没有一点褶皱,洁净如新。 “你喜欢绿色吗?”我问喻茵。 喻茵笑了,放下那高不可攀的矜持:“不,他喜欢。” 我静静地看着那张温馨浪漫的双人床,生硬地牵动嘴角,微笑:“师兄也喜欢绿色,可我不喜欢,我喜欢粉色。” 我的床单是叶正宸陪我买的。那时,我对着两种款式左右为难,其中一款自然是纯净的浅绿色,我猜叶正宸一定喜欢,可是另一款真的很 漂亮。 “你说我该选哪一套?”我问他意见。 他指了指另一款,淡紫色印着甜蜜的粉色碎花,典型的小女人风格。 “你不觉得很幼稚吗?” 他伸手摸了摸上面的碎花:“有一点,不过……这种粉色总会让我想到你,然后,我就有种想睡在上面的冲动……” 我红了脸,偷笑着将那套粉色的放进购物车。 我想对喻茵说:人,不会永远只喜欢一种颜色,他会改变,直到遇见能改变他的人。迟疑了一下,我选择先对自己说:人和人不一样,叶正宸和喻茵的男朋友也不一样。 参观完卧室,喻茵又带我去了他们的书房。书房的书柜几乎都空着,里面只放了一两本日文书,其中有一本《临床病理学》。 “咦?你学医的?”我有点好奇。 “是的,我是北大医学院毕业的。” “这么巧,师兄也北大医学院……”说着,我拿出《临床病理学》随手掀开一页,只看了一眼,我便将书快速合上,放回书柜中。 我深吸口气,说:“对不起!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那边。” 她指了指走廊最里面的位置,我顺着她指的方向快步走过去。 站在卫生间里,我背倚着门,双腿不住地颤抖。视线所及之处,一套男式的洗漱用具整齐地摆在右侧,毛巾折好,搭在一边——这也是叶正宸的习惯。我和他住在一起之后,不管我的化妆品摆得多乱,洗手池右侧的位置都是专属于他的,他必定把自己的东西整齐地摆在一侧,毛巾也要折好放在一边,不许我动。 这些习惯我可以全当它是巧合,可是那本书上批注的字迹不会是巧合,那刚劲有力的笔锋我再熟悉不过。 用冷水拼命洗脸,直到纷乱的思绪被冷水冷却,我才走出洗手间。喻茵站在走廊尽头等我,背着阳光,阴影下的轮廓让我想起台湾的某名模, 同样充满诱惑力的还有性感的双腿、名门闺秀的高贵气质和甜美的嗓音。我要是男人也会动心,也会想去征服,然而,能把这样的女人藏在金屋之内,绝非等闲男人能做到。 叶正宸,我太低估他了! 和喻茵品了一下午的苦茶,聊天。聊了什么我完全不记得,只记得茶很苦,苦得我无法下咽,可我还是一杯接一杯地喝。 傍晚时分,我回到家,坐在床上呆呆地数着满墙的“正”字,嘴里的苦味才慢慢淡去。 叶正宸打电话说他回来吃饭,我才洗了洗脸,在厨房做了几个他最爱吃的菜,摆好了碗筷等他回来。 吃饭时,我夹了一块辣子鸡放在他碗里,笑着说:“我今天去喻茵家喝茶了。” “哦。”叶正宸的筷子顿了一下,夹起鸡肉放在嘴里慢慢嚼。 “她的家很温馨。” 他咽下嘴里的食物:“是吗?有我们的家温馨吗?” 我环顾了一下我的房间,太简陋了,简陋得连墙都不隔音。 我摇头:“没有,她的家没有你……” 叶正宸蓦然抬头,眸色幽深,随即笑了,嘴角噙着调侃的味道:“她的家也没有你。” 我也笑了,冲他甜蜜地笑着。叶正宸不该做医生,他该去混演艺圈,以他傲人的外表、绝佳的演技,说不定能混个影帝当当,再配上某方面的超常能力,想不大红大紫都难。 吃过饭,收拾好房间,我去洗澡,在浴盆里躺了四十几分钟,才围着浴巾出来。叶正宸坐在桌前看资料,窗帘已合上。我走近他,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他刚刚沐浴过,味道清爽极了。 油腻的烟火味散尽了,清爽的薰衣草香中夹杂着另外一种淡香,不是窗外的青草香,是另外一种香,我最爱的那款香水的味道。 法国香水有个最大的优点,淡而不散,久而不觉。 或许是女人天生钟爱香气,我对香气极为敏感。我瞄了一眼他看的资料,如果我没猜错,那是香气的来源。我感到有点悲哀,纵然叶正宸把一切都掩饰得滴水不漏,终不如女人更了解女人,不如喻茵心思独到。 只是我想不通,喻茵如果有意让我知道她和叶正宸有染,直接告诉我就行了,何必做这样弯弯绕绕的暗示,万一我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 难道,她是不敢说吗?想起前几日在医院里,喻茵见到叶正宸时那种低眉顺目的样子,我心中涌起一股恨意,我朝着叶正宸的右颈狠狠咬下去。他一惊,急忙躲开。一咬一避间,齿痕反而更深,甚至沁出了紫红色痕迹。 他摸了摸齿痕,扑过来,扯下我围在身上的浴巾,在我身上留下更多青紫色。 整个过程中,我对着他又亲又咬,恨不能在他全身每一个隐私处都留下欢爱过的痕迹。他说我难得一见的狂热简直让他受宠若惊,故而格外温柔,格外动情。 我触摸着他额边的汗珠,轻缓地用指尖描绘他脸上的棱角和唇际的线条。烟火在黑暗中燃放,我仿佛回到了那个疾风骤雨的夜晚,摇晃的天地间,落花簌簌。 清晨时分,我拉开窗帘,沉睡中的叶正宸立刻伸手遮住眼睛。 “这么早?”他问。 “我今天要去神户。” “去神户?”他坐起来。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我有个同学在神户大学,她约我过去玩……”我确实有个同学在神户大学,来大阪玩过一次,叶正宸见过她。 “我陪你去吧。” “我晚上住在她的公寓,你去不太方便。再说了,女人和女人的约 会,你去了也不合适。” 见我没有让他去的意思,他也不再坚持。 吃了早饭,我换上运动服,穿上运动鞋,背上双肩包,还不忘带上一大瓶水。临走时,叶正宸帮我戴上遮阳帽,笑着拍拍我的头:“早点回来。” “好。”我走了两步,站住,又跑回来,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唇。 我真的很留恋,留恋他柔软的滋味……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