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九、一一-《平凡的清穿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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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沿着大道直走,淑宁靠在桐英肩上,齐齐闭目休息,忽然间,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便直起身掀开窗帘往外看,果然看到不远处,男爵府的红灯笼正明晃晃地挂着,王二在大门口吆喝着小厮们牵马。

    马车飞快地跑过,淑宁望着越来越小的大门,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忽然,背上一暖,桐英靠了上来,下巴搁在她肩上,伸手帮她放下帘子,轻声道:“别担心,我们明天就能回去看了,再过一个月,还要去住上一个月呢。”

    淑宁笑笑,窝进他怀里,继续闭目养神。

    回到贝子府,他们换下大衣裳,便穿着家常棉袍缩在屋子里。正屋的东间有炕,已经烧了一天了,桐英搬开炕桌,让妻子半躺在炕上,盖着一床薄被,他轻轻地帮她揉着腿脚。淑宁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他的动作有些古怪,红着脸要推开他。桐英却笑嘻嘻地抱着她的脚不放。

    小夫妻俩正打情骂俏着,素馨小心翼翼地在外间探问,说是外头的总管将宫里的赏赐送过来了。淑宁与桐英这才想起今天有不少收获,而皇帝事后也派人送了礼物到贝子府,于是便让人将这些东西全都拿到炕上,两人拿着把玩。

    皇帝送来的是一套文房四宝、一对水晶鸳鸯、一对香袋和两匹上造的绫罗,简亲王与继福晋最大方,送的是一整套赤金镶宝石的首饰和一把柄与鞘上都镶了宝石的刀,明晃晃的让人看花了眼。其他人的,有翠玉手串、珊瑚簪子、白玉挂件、金镶宝的手镯,还有大大小小的玉牌玉佩,当中甚至还有把小圆镜,铜鎏金的背面,极精致的花纹。这是那位瓜尔佳氏嫂子送的,淑宁不理会当中有什么寓意,只对这面镜子的艺术性感兴趣,决定把它收进自己的梳妆匣里。

    桐英见妻子不在意,也没说什么,只拿着那些饰物东挑西拣,说这个款式老气,可以融了重新打,那个不适合女子用,归他了,哪个簪子配哪个手串,哪匹料子适合做什么衣裳……讨论得津津有味。

    难得的休闲时刻,偏偏有人不知趣地来打搅,这府里的管家们,叫人来问桐英,能不能让家下人等见见新主子,向夫人磕头请安?尤其是几位庄子上的庄头,自婚礼前三天就候着了,都等着回庄呢。

    桐英皱眉,觉得妻子已经很累了,这些人真不识相。淑宁却知这应该是规矩,因为明日要回门,也好通过新娘向女家炫耀财富。他们回来的时间比预计的晚,所以才会拖到现在,能空出时间让他们休息,已经不错了。嫁过来第一回见府中人等,还是不能让他们小看的好,因此便劝桐英答应。

    桐英皱皱眉:“可你今天都累一天了,怎么吃得消?”淑宁笑道:“这个不一样,在外头我要立规矩,自然累些,可现在在家里,只需要舒舒服服坐着就行了。我身体好着呢,这点劳累算什么?不过……一定要磕头么?”她仍有些不习惯这个。

    桐英笑道:“我也不喜欢叫人磕头,因此平日里只让他们打千儿,可是第一回见面,还是照规矩吧,免得内务府那边冒出什么闲话来。再说,你既嫁了我,这种事早晚要习惯的。”

    淑宁无可奈何地应了。也对,现在不但要习惯别人对自己磕头,自己还要习惯对着非牌位、非父母至亲的人磕头呢。她既然选择了这个男人,也只能选择这种生活方式了。

    桐英吩咐下去,召集各处管事的人,回来对淑宁道:“还要一阵子呢,只需要见几个领头的就好,其余的以后再慢慢儿见吧。咱们先在这里等着。”淑宁点点头,从炕上爬下来,便让素馨与冬青去拿敞衣,又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桐英慢慢为她介绍几个比较特殊的人:“前面西院里有两位先生和两位侍卫,不是下人,但都住这里。石先生是教我功课学问的,因我近年越发觉得自己学问不足,便请了位夫子来,随时请教。江先生在书画方面有长技,我有不懂的,若不方便问老师,便去问他,不过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帮我裱画制印。两个侍卫是皇上派来随我出门的,本身有家在京城,只是在这里有间屋子休息。”

    淑宁点点头,那两位先生大概是类似于苏先生过去那样的存在,不过更象是清客门人之类的。

    桐英又继续道:“还有内务府那边派来的人。我是贝子,是入八分的爵,依制可以用太监。我以前不用,开府后,内务府派了两个来。我怕你不自在,便让他们先不进屋侍候,但以后恐怕会避不开。我的起居,大概会让太监来。”

    淑宁听了一呆:“为什么?”

    “小时候我也用丫环婆子,可都用不长,后来……我发现家中派来的丫环都有些想法,便索性只让天阳近身侍候,可他现在年纪大了,我成了亲,他不好再呆在内宅,可我又不愿意让丫环太过靠近,所以……”

    桐英有些不好意思地苦笑。淑宁眼珠子一转,倒觉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我倒没有看不起这些人的意思,就照你的意思办吧。”自己带来的丫环固然信得过,但这里的丫环会怎么想,她就不知道了,叫太监来,可能有些别扭,但总比让人钻到空子强。

    桐英听了挺高兴:“那太好了,你放心,人是我挑过的,信得过。其实……他们也是可怜人。对了,还有两位嬷嬷,也是内务府来的,这些人的性子我知道,你不必放在心上,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淑宁一一应了,外面有人来通知说众人已到齐了,她替桐英整理了一下领子,便与他一同到了前院大堂。

    先来拜见的石先生名诔,字幼璞,看上去有近六十岁了,三缕长胡,气质有些象蔡先生。江先生名明远,字子越,倒还年轻,只有三十来岁。桐英对他们很是尊敬,淑宁跟着行了礼,客客气气地送走了他们。

    两位侍卫,俱是蓝翎,一位冯易白,一位孙鸣泽,都是寒门出身的军人。他们领公饷,贝子府也付津贴,冯侍卫甚至还有家室。两人齐齐拜见过,便先离开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淑宁总觉得那个孙侍卫的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桐英所说的太监,其实是一老一少。老的那位叫罗德安,五十出头了,长着一张马脸,表情很是严肃。淑宁万分庆幸他说话的声音只是有些偏柔,并不象有的太监那样不男不女,虽然看上去不好相处,但听他说话,有条有理,应该是个能干的人。

    他是府中的内务总管,内院的事都由他处理,以后淑宁有什么吩咐,也要通过他去做。因为他的内务府出身,淑宁有些戒备,但还是客客气气地见过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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