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九、伤逝-《平凡的清穿日子》


    第(1/3)页

    那女人脚下一滞,呆呆地转过头来,眼神在暮色中显得有些茫然。淑宁一阵心酸,忙再上前两步道:“我是奉天城的淑宁啊,你还记得么?”

    那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她身边的丫环却小声劝着:“福晋,快回屋去吧,别叫管事看见了。”手上还在拉扯着她。

    淑宁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正要再往前走,却被领路的小丫头拦住了:“夫人,您不能过去,她是病人,会把病气过给您的。”淑宁眼光凌厉地射向她,她略退后两步,颤抖着声音道:“是……是总管大人交待的……不许人去接……”说到后面,不敢再继续了。

    但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肃云珠已经被拉进院子里,院门哐当一声关上了,将淑宁等三人隔绝在外。淑宁还想继续上前追问个清楚,无奈那小丫头死命拦着,檀香见状,忙扯了扯淑宁的衣袖,小声劝道:“夫人在哪儿不能打听?何必把事情闹大?”

    淑宁听了,渐渐冷静下来。没错,她方才是太过震惊了,居然忘了这是在别家王府里,虽说主人家大都不在,但剩下来的人可不是瞎子聋子。肃云珠的境况明显不好,若因为自己的莽撞,反连累了她,岂不糟糕?

    她沉下气来,装作无事的样子,淡淡地对那小丫头道:“继续带路吧。”那小丫头呆了一呆,但很快反应过来,忙往前走了。到了地方,淑宁示意檀香给她塞了点碎银,又嘱咐了几句。这个小丫头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没必要与她过不去,再说,要是她多嘴把方才的事说出去,也会惹人闲话。

    小丫头显然深谙大宅门仆役的生存之道,不动声色地收下银子,权当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淑宁心里一直记着肃云珠的事,眉间一直轻蹙不展。那国公夫人见状,以为她是为老侧福晋的病情担忧,便道:“好孩子,你不必替她难受了。如今康亲王不在了,我这个妹子早点离开,也算是解脱。她已经病了许久,心里也是有数的,早些脱离苦海,未尝不是幸事。”

    淑宁知道她误会了,但不好多作辩解,便顺着应了,恭送她先离开,自己守在病人床边,轻轻叹了口气。

    晚上回住所前,她去看了一下絮絮,顺便问起肃云珠的事。絮絮道:“那是世子的侧福晋吧?我记得是姓钮祜禄的,原也见过几回,只听说她有过一个孩子,三岁那年没了,她大病一场。后来她怀了孕,四五个月上小产了,彻底坏了身子,世子对她便渐渐淡了。我只听说后来她生了怪病,世子福晋怕她把病气过给别人,禀告了福晋,让她搬到偏院里静养。如今已经许久没在人前出现了。”

    淑宁心里闷闷的,只觉得鼻子发酸。絮絮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了彩儿绣儿一眼,她们立时便出了门。

    絮絮轻声道:“淑妹妹,你问她做什么?若只是因为见了她,一时好奇,还是不要多管的好。”淑宁答道:“从前阿玛在奉天做官的时候,我就认识她。姐姐不知道,那时候,她在我们女孩子里头,是一等一的拔尖人物。”

    絮絮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越是出色的人物,越不该往这种地方来。她再拔尖又如何?嫁进王府,什么都不是,只能处处小心。”她朝门外瞧了几眼,压低了声音道:“这事儿你别管,王爷过世了,如今这府里,世子福晋便是主妇,连老福晋都要顾虑她。若你得罪了她,一点好处也没有。”

    淑宁看了絮絮好一会儿,轻声道:“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这天晚上,她睡在下蹋的小院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床铺单薄清冷是一方面,肃云珠那张苍白瘦削的脸更是不断地在她脑海中显现。

    想当年,那朵奉天之花,穿着大红衣裳,手执马鞭,骑马在奉天城大街上飞奔,喜笑怒骂,明媚鲜艳,是何等英姿飒爽、神采飞扬。傍晚时所见到的那个黑衣雪颜、幽魂一般的女子,简直就是另一个人。记得当年刚回京城奔丧时,她还听说肃云珠生了儿子的消息,肃大人当时还是说过女儿很受宠爱。康亲王世子椿泰,原来也是个有了新人忘旧人的负心汉?!

    她心中思虑不安,辗转许久,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一早,自然是精神不好。但她顾不上这些,梳洗好了,便去侍候那位国公夫人,倒让对方很是满意,觉得她虽然年轻,但是谦逊知礼,懂得敬重长辈。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