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三、成长-《平凡的清穿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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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尔佳氏听了,虽然眼中还有疑惑,也渐渐放松下来,很快又痛得叫出声来。淑宁小声问了周昌家的,得知瓜尔佳氏暂时还生不了,便对她道:“嫂子先别顾着叫嚷,有力气留到生的时候吧,免得现在就把力气都用尽了。”然后又吩咐丝竹:“我带了老参来,你让人切几片,煎汤也好,含片也罢,让你们福晋添点力气。”丝竹应了,担心地看了瓜尔佳氏几眼,出门叫过一个小丫头吩咐了几句,仍旧回到床边照料。

    瓜尔佳氏虽然叫喊得少了,但还是一直生不下来,血却一直在冒,大夫与稳婆赶到以后,情形有所改善,但难产的局面仍未能扭转。

    虽然丝竹已喂了几次参汤,淑宁又让她硬喂了些米粥下去,但到了日落时分,瓜尔佳氏还是渐渐力竭,声音都嘶哑了,几乎喊不出声来。大夫暗示说只怕不好,淑宁不禁觉得有些茫然。

    瓜尔佳氏的母亲终于带着人赶到了,一听说女儿危急,便哭个不停,场面更乱了。幸好她同行的一个妇人十分能干,当即便带了几个女人进产房帮忙,并且接过现场指挥工作。淑宁半拖半劝地将瓜尔佳太太请到厢房,让她与外孙待在一起,但是德隆见了痛苦不已的外婆,更不安了,淑宁只好陪着他们。

    德隆发起了抖,一听到丝竹呼唤他母亲的声音传来,便脱开外婆的怀抱,跑到产房外头喊“额娘”。淑宁跟过去,忽然灵机一动,对德隆道:“再喊几声,大声点儿。”德隆照做了,淑宁便对屋里大声道:“嫂子,外头这个是你亲生的骨肉,你现在要生的也是,若你支撑不下去,叫孩子怎么办?”

    屋内,瓜尔佳氏似乎听到了,眼皮子动了动。丝竹见状,眼珠子一转,凑近她耳边,小声道:“福晋,你难道没想过,好好的地上为什么会有油?害你摔了这一跤?嬷嬷们怎么会刚好得病?大夫怎么会刚好来不了?你若不明白,一但有个三长两短,大阿哥没人护着,只怕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瓜尔佳氏忽然睁大了眼,重新咬紧牙关,又使起了劲。床边一大群人,淑宁那边的几个月嫂都经历过不少事,装作没听见。瓜尔佳太太带来的人则眼中喷火,手下仍忙个不停。只有两个内务府的嬷嬷脸色红了又白,手上慢了下来,被旁人一催,便忍住气继续做事。

    等瓜尔佳氏将孩子生下来时,已经是半夜了,她当时便昏死过去,众人顿时手忙脚乱地给她喂药。孩子有些虚弱,瓜尔佳太太招过自己带来的奶子,把孩子抱过去照看,便亲自进屋看女儿去了。淑宁帮着安排善后工作,等事情告一段落,才发现德隆一直站在廊下,泪流满面。奶子在边上小声劝着。

    淑宁走过去,道:“怎么还在这里?你额娘没事,就是虚弱些。快回去休息吧。”德隆吸吸鼻子,一把抹掉泪水,道:“二婶,我额娘是不是差点死了?”淑宁笑笑:“生孩子都很危险,当初你额娘生你也很辛苦,所以说……”顿了顿,她摸摸孩子的脑袋:“要好好孝顺额娘啊。”

    德隆点点头,自己掉头走了,奶子慌忙跟上去。淑宁本想叫住她教训几句,但想到这是别人家务事,便没开口。

    现在回贝子府太晚了,所以她便在桐英原来住的院子将就了一夜。忙了大半天,全身都是汗,却没有衣服换洗,身上很不舒服,她勉强忍了。幸好第二天早上,冬青便送了换洗衣裳过来,她拿湿巾擦拭过身体,换上干净衣服,觉得身上清爽许多。

    她随便吃了些饽饽作早点,便往产房去,却在院门口遇上瓜尔佳太太一行人拦住伊尔根觉罗氏。后者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辩解道:“奶子都是世子爷在家时选定的,怎么能临时换呢?亲家太太难道连世子爷都信不过么?”

    瓜尔佳太太却冷笑道:“世子爷不在,谁知这人是不是他选的?小阿哥已经有奶子了,用不着你一个小妾多事。”

    伊尔根觉罗氏听了,脸上神情更委屈了,抬头看到淑宁,便道:“二夫人,你来评评理,难道我是有心害人的么?福晋出了事,我有什么好处?”

    淑宁问明白是因为伊尔根觉罗氏带了个奶子来接替瓜尔佳太太荐来的人去照顾新生婴儿,但后者却疑心她做了手脚,不肯让步。她无意插手进这些纠纷里,便劝道:“亲家太太,缨格格只是将世子安排好的人带过来而已,你不必多心。”然后又对伊尔根觉罗氏说:“既然已经有了人,就不必多事再换了。亲家太太找的人总不会有问题。”

    伊尔根觉罗氏低头用手帕揩了揩鼻边,小声道:“既是如此,我就把人带回去吧,等世子爷回来,想必也会谅解的。”说罢叫过一个年轻女人,转身走了。

    瓜尔佳太太对淑宁很客气,又再三向她道谢。淑宁谦让一番,见这里已经有人照看,自己没什么事可做了,内务府派了新的嬷嬷来,月嫂们也是闲着,便带着她们离开了。

    瓜尔佳氏从昏迷中醒来,已是第三天,洗三都洗过了。吃了半碗燕窝粥,她觉得精神好些,叫来丝竹问了半日,便让人去请淑宁来。

    淑宁见她气色还过得去,便客气地向她问好,只是态度仍是淡淡的。瓜尔佳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弟妹,你难道没想过,你我一向不和,我要是出了事,你又在场,别人会说你闲话?”

    淑宁怔了怔,她当初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想了想,道:“或许嫂子出事,我真的会被人怀疑,但当时救人要紧,哪里顾得上这些?何况嫂子虽然与我有些口角,却跟孩子没什么关系,我总不能因为嫂子对我有不满,就不顾你母子俩的性命吧?这种事我还做不出来。”

    瓜尔佳氏听了,过了一会儿,才露出自嘲的笑容:“我从前真是糊涂了,你已经嫁进来了,我还想那么多做什么?你我是妯娌,我男人封了世子,你又是分府出去单过的,我跟你有什么仇?吵来吵去,只是叫人看笑话。”她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我有那闲功夫,不如多想想怎么对付那些想取我性命的人!”

    淑宁没说话,只是装作无意地擦了擦额边。瓜尔佳氏又抬头对她笑笑,道:“这次多谢弟妹了,这个恩情我不会忘记的。”

    淑宁随意应了几句,心中觉得有些不对,便很快告辞走人。

    之后她只是隔上十天八天来探望一回,并没有涉及到王府的事务中去。只是听说因为照顾世子福晋不周,害主子难产,有几个奴仆被打死了,当中就有去请大夫的车夫。过了几日,又传说新生的小阿哥生了急病,虽然不久就治好了,但侍候的一个小丫头却送了命。再过几日,又传出原先安排好的奶子被发现染了重病,连丈夫孩子一起被送到城外隔离去了。然后则是王府的总管被人发现贪污了大笔银子,挨了几十大板,赶出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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