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没有睡-《春风十里有娇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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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疾走的步子嘎然而止,回转头不可思议地瞪视他,“你说你只是站在村外远远看了一眼!”结果却来说我相公是个傻子,他分明就是已找人探问过。

    见被我揭穿他直接坦言:“我确实有跟人打听过你,但我没有进你们村子,等了你两月之多近三月都不见你出现,怕你出了什么事才跟村里头出来田里干活的人探问的。”

    他知道我的名字,所以也方便询问,然后村中那些长舌妇就把阿平是傻子这个谣言又传了一遍。到这时我才留意到他身上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件破烂衣服,而是换了一套干净而整洁的夹袄御寒,脖颈上还有个灰色毛绒围脖,也不知是打了那个猎物获得的。

    不过此时我体内有股心火正在往上冒,他说别的我或还能冷静对之,唯独说起关于阿平的事后,浑身的刺就在不断冒出来。

    阿平是不是傻子我自清楚,但也决不允许别人当着我的面这般指摘阿平。

    嘴角划过浅讥的弧度,语调寒凉:“我相公是什么样子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也请你认清一件事,救你只是我一时心慈,当时无论是谁重伤倒在跟前,哪怕是只动物,我也都会救。所以假如你有心报恩就把你那心放下,假如你有别的念头也最好是熄灭了为好,我不希望好心救人到头来却是一头白眼狼。”

    说到后来,我的眼神想必也蓄满了寒意,再多的话也没必要说,摆摆手丢下一句:“就此告别。”转过身大步而走,将那紧随的视线抛诸脑后。

    一直到走进白雾里那种被紧盯的感觉才消失,我回头看了眼,确定他没有再跟过来后暗松了口气。回到温泉池边,重新把脚放进水中时脚底彷如被针扎一般,麻痛麻痛的。

    刚才赤着脚走离温泉池边,寒气一下就钻入脚底了,到后来我走时其实脚已经冰的没了知觉。身边的阿平还睡态安静,激越的心绪慢慢平复下来,陆锋随时可能再过来,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先去将阿平的脚从水中捞出来,泡得久了皮都皱了,也没什么可擦的,索性用我的罗裙替他将脚上的水擦干后再去穿鞋袜。

    伺候完一只脚刚要去拉另一只,觉得有些异样,一转眸就见阿平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乌黑的眸子,头一次给我感觉像深不见底的古井潭水,不过就霎那,他眨了下眼后墨色流蓝,露出有些迷糊刚睡醒的表情。

    我推了下他,“睡醒了不?醒了就起吧,也不早了,你看脚皮都泡皱了。”边说边把他的那只脚也从水中拉了上来,臭小子也不动,就懒洋洋地看着我用罗裙擦完他的脚,又再套上白袜和鞋子。故意使力一巴掌拍在他的腿上,“还不起来?”

    这点力气自然也拍不疼他,见他听话地坐起身了我也准备抽脚擦干了穿鞋袜,却被他抢先一步摁住了膝盖。疑惑地转眸,听见他说:“我来。”

    两只脚都被他从水里拿起,见他要直接放到自己腿上我忍不住开口:“会把你裤子弄湿。”

    可他没管,还是任性的把我的脚给放下,又用袍摆包起。看他细心地擦拭时心头很软,在这时代女人伺候男人是天经地义,但反过来却很不可思议,甚至在老一辈人眼中是有为伦常。可是阿平在我刚入门嫁给他时就会为我洗脚,后来我设计了浴房又会帮我擦背,两个人私下里相处没有一点男尊女卑的架势,有的尽是小夫妻之间的互动。

    脚上的水擦干后我要去拿搁在一旁的鞋袜,却在下一瞬差点尖叫出声,原因是他用手指按我脚底,下了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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