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你究竟是谁-《春风十里有娇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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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再被派到别的马,而是与之前一样给压着坐上了朱高煦的马背,于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同坐一骑,而且身后之人还是他们的主帅,那一道道看过来的目光就陡然增多了,使我浑身不自在。刚一动就被他从后反扣了手,耳边传来低斥:“别动!你想再摔一次马吗?”

    我咬了下唇,恨声道:“放我下去走路。”

    “就你这满身的伤还能走得动路?”

    是走不了,手臂的擦伤还好,但是腿上的伤却影响到走路了。我咬了咬唇没再吭声,但过了片刻后突听朱高煦冷声而问:“你究竟是谁?”

    我轻哼了一声不予回答,却在心头咯噔了下,被朱高煦抓来有两天了却一直没问过我名字,是他忘了还是无意知道?如果是前者倒也罢了,但若是后者……

    听不见我的回答,他又继续冷声而言:“你说你只是个普通的过路者,但是却有人在牵给你骑的马鞍内暗藏刺针,且还是敌军暗派在我身边的死士,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奸细?”

    我闻言也不由冷笑了讽刺:“你不一直从头到尾将我当作奸细吗?又何来相信之说?”

    他似乎想了想,“也是,反正等去了浦子口将盛庸给杀了后就回京了,到时只需上你家瞧一瞧便可分辨出你身份来。”

    我脸皮一厚,故意嘲讽了问:“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如预料中的朱高煦反斥回来:“就凭你?本将军家中的侍妾个个比你貌美如花且乖巧又懂事,还会看得上你这村姑?”我既然说出了口也就不害臊地继续驳斥:“那你还死缠着我作什么?”话落就觉扣在手腕上的力道一紧,听着他的语声已然有了怒意:“谁死缠着你了?本将军是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成为奸细的疑犯。”

    “冠冕堂皇!以你杀戮的本性若不是为了其它目的怕是早就将我杀了。”

    忽然身后静默了,虽讶异我也没再特意去挑起话题,等骑行了一段路听见他嘀咕了句什么,被风给吹散了。离得这么近我其实有听清楚,他说,以前不是这样的。

    其实我觉得……朱高煦的初心还在,他并没有完全被怨念淹没了良知,也没有如想象中的变得残暴不仁。可能杀戮是战场求生的本能,若你失去了这项本能,那就也放弃了生命。

    由于途中朱高煦头上的伤过两个时辰就要让军医重新包扎,天黑之前并没来得及赶至浦子口。若连夜随军而行能在天亮前赶至,但朱高煦在踌躇之后决定明日凌晨启程,今夜就在原地驻扎再休整。夜间听见他与副将们在树荫下私语,随后副将就拨了十几人穿着夜行衣离开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去刺探军情了。

    在军医为他包扎好头后就被指派过来为我的伤处理,但男女授受不亲且又在遍地是男人的军营中我怎可能随意露出胳膊与腿来,军医过来只问他要了药膏就走到树后隐蔽处自己涂抹了。处理好伤正要出去,听见不远处传来语声:“将军,那个女人怎么处置啊?”

    我缩回了脚,军中也就我一个女人了,肯定是在说我。也想听听朱高煦在人后是对我如何打算的,而且及至浦子口便要与盛庸的大军开战,他自是不可能再将我带在身边,那要如何安置我?朱高煦并没有刻意压低嗓音:“开战时你派两人在后方看着,等灭了盛庸后本将军自会回来提人,而且你给本将军警告下去,但凡这女人跑了或有损伤就提头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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