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小鱼儿道:“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所以才冒险救我的?” 他忽然拉起她冰冷的手,沉声道:“但经过十多年前的那次事后,他防守得必定十分严密,我们能逃得出去么?” 那少女道:“若是在他的禁宫中,我们实在连一分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但这里,却只不过是他临时歇脚的地方。” 这时她脸上初次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接着道:“何况,这地方不但是我找到的,而且是我布置的,我们虽不是一定能逃得出去,但好歹也得试一试,那总比在这里等死的好。” 小鱼儿四下瞧了一眼,忍不住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那少女道:“这是个庙。” “这里竟是个庙?”他眼睛里瞧着四下华贵而绮丽的陈设,鼻子里嗅着那醉人的香气,实在难以相信,这里竟会是个庙宇。 那少女道:“这里本是个冷清清的古刹,经过我们一整天的布置后,才变成这样子的。” 小鱼儿叹道:“你们本事可真不小。” 他忽然一笑,又道:“但时间宝贵得很,我们为何还不走?你若是想聊天,等我们逃出去之后,时间还多着哩。” 那少女道:“我们要等人来收去这些碗筷后才能走,否则立刻就会被人发觉,我们已不在这屋子里。” 小鱼儿笑道:“不错,我小地方总是疏忽,好像每个女孩子都比我细心得多。” 那少女凝注着他,缓缓道:“你认得的女孩子很多么?” 小鱼儿苦笑道:“我真希望能少认得几个……你呢?你认得的男孩子……” 那少女冷冷道:“我一个都不认得。” 小鱼儿笑道:“你现在总算已认得我了,我姓江,叫江小鱼,你呢?” 那少女默然半晌,缓缓道:“你不妨叫我铁萍姑。” 小鱼儿像是怔了怔,苦笑道:“你也姓铁?为什么姓铁的女孩子这么多……” 话未说完,铁萍姑忽然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只听门外轻轻一响,小鱼儿赶紧倒在床上,已有个面色冷峻的紫衣少女,带着个青衣妇人走了进来。 铁萍姑站在那里,根本不去瞧她。 这紫衣少女却走到她面前,冷冷道:“你妹妹已死了。” 铁萍姑也冷冷道:“我知道。” 紫衣少女道:“你伤心么?” 铁萍姑道:“我若伤心,你开心么?” 紫衣少女霍然扭转身,一双冷酷而充满怒火的眼睛,恰好对着小鱼儿。小鱼儿却向她扮了个鬼脸。 这时那青衣妇人已将碗筷全都收了出去。 紫衣少女忽然道:“你也可以出去了。” 小鱼儿怔了怔,强笑道:“你说我可以出去了?” 紫衣少女又转身盯着铁萍姑,冷笑道:“你自然知道我说的是你,你为何还不走?” 小鱼儿一惊,心跳都几乎停止。 铁萍姑却冷冷道:“谁叫我走的?” 紫衣少女冷笑道:“你现在已可以换班了,我叫你去休息休息还不好?” 铁萍姑再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小鱼儿眼睁睁瞧着她往外走,心里虽着急,却一点法子也没有。只见紫衣少女眼睛已盯在他身上,一字字道:“你不愿意她走?” 小鱼儿打了个哈欠,笑道:“她走了最好,她那副晚娘面孔,我已瞧腻了,你虽然也未必比她好看多少,但换个新的总比旧的好,我天生是喜新厌旧的脾气。” 紫衣少女冷笑道:“你眼睛若敢盯着我,我就挖出你眼珠子。” 小鱼儿见到铁萍姑已悄悄退了回去,故意大笑道:“你嘴里虽说不愿我瞧你,心里却是愿意的,说不定你还希望我能抱一抱你、亲一亲你,否则你为何定要将她调走,自己留在这里?” 紫衣少女气得脸上颜色都变了,颤声道:“你……你敢对我如此说话?” 小鱼儿吐了吐舌头,笑道:“你可不是雌老虎,我为何不敢?我还想咬你一口哩!”他瞧见铁萍姑已到了这紫衣少女身后,更故意要将她气得发疯。 紫衣少女大喝道:“你莫以为我不能杀你,我至少可打断你——” 话未说完,她的头忽然垂了下来,接着,整个人就仆地倒了下去,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 铁萍姑一掌已切在她脖子上。 小鱼儿跳了起来,道:“你不怕别人发现……” 铁萍姑冷冷接口道:“时机难再,我只好冒一冒险了。何况,在这里的人,都不会关心别人的事,她就算三天不露面,也不会有人找她的。” 她一面说话,一面已将那张床移开了半尺,伸手在墙上摸索了半晌,墙壁立刻现出了一道窄门。 铁萍姑一推而入,沉声道:“快跟着我来。” 复壁后,居然还有一条地道,曲折深邃,也不知通向哪里,一阵阵阴森潮湿之气令人作呕。 小鱼儿又惊又喜,捏着鼻子走了段路,才忍不住叹道:“想不到庙里居然也会有复壁地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铁萍姑道:“我收拾这间屋子时,已发现了。” 她接着又道:“据我猜想,这古刹乃是五胡作乱时所建,那时流寇盗贼横行,人命更贱于猪狗,很多人都削发出家,借以避祸,但庙宇中也非安全之地,所以寺僧才建了这些复壁地道,以躲避散兵流寇的杀掠。” 小鱼儿叹道:“你的确和我所认识的其他女孩子有些不同,你有头脑……这世上有头脑的女孩子,已愈来愈少了,而且有些人就算有头脑,却偏偏懒得去用它,她们总认为只要有张漂亮的脸就够了。” 铁萍姑像是又笑了笑,道:“但这却只能怪男人。” 小鱼儿道:“哦?” 铁萍姑道:“只因男人都不喜欢有头脑的女孩子,他们都生怕女孩子比自己强,所以愈是聪明的女孩子,就愈是要装得愚笨软弱。男人既然天生就觉得自己比女人强,喜欢保护女人,女人为何不让他们多伤些脑筋,多吃些苦。” 小鱼儿大笑道:“如此说来,愚笨的倒是男人了……但你连一个男人也不认得,又怎会对男人了解得这么清楚?” 铁萍姑道:“女人天生就能了解男人的,但男人却永远不会了解女人。” 小鱼儿叹了口气,道:“这话倒的确不错,一个男人若自以为能了解女人,他受苦的日子就还长着了。” 这时两人心中其实都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所以就拼命找话说,只因说话通常都能令人紧张的神经松弛、镇定下来。 在这黑暗阴森的地道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生命能否保全的时候,两人若再保持沉默,那岂非更令人难以忍受? 地道中已愈来愈潮湿,愈来愈黑暗。 小鱼儿伸手去摸了摸,两旁已不再是光滑的墙,而是坚硬、粗糙、长满了厚绒青苔的石壁。 他也感觉到,地上亦是坎坷不平,忍不住问道:“这庙宇的复壁难道是连着山腹的么?” 铁萍姑并未回答,却亮起了个精巧的火折子。 这里果然已在山腹中,纵横交错的洞隙密如蛛网,风也不知从哪里吹进来的,吹得人寒毛直竖。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