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孙传庭看向罗尚文,道:“让夜不收接着再探,同时去信富平县、以及沿途各州县,城门紧闭,禁止任何人随意出入。 富平县南边就是西安府,马贼胆子虽没有闯贼大,但小心无大错。命令西安府守军,没有本官军令,禁止任何人随意进出西安府,防止被马贼钻了空子。 你率领三百精骑,吊在贼兵后面,不要让他们发现,不要急着进攻,密切注意他们动向,本官率领主力稍作休整,随后出发。” “遵命!”罗尚文朝着孙传庭拱了拱手,打马离去。 回头看了一眼离开的罗尚文,孙传庭再次前行。 澄城知县梁鹤炜小心翼翼的走在孙传庭旁边,这个顶头上司,他接触次数不多,但也知道其威名。 孙传庭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跟在身旁的知县,从头到尾,一直走到澄城县县衙,都没有说一句话。 身后的兵马,全都严备肃整。 队伍带进城中,驻扎在县衙周围,孙传庭坐在县衙后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梁鹤炜,道:“守城有功,竟然能在马贼的围攻之下,坚守县城,不错啊!” 孙传庭声音平缓,但语气并不好,甚至有几分苛责。 梁鹤炜自然听到了这些,身子微躬,语气局促:“若无上官精兵,马贼不会轻易退却,都是上官功劳!” “我也不与你说是谁的功劳,本官问你,你是不是应诺城中壮丁,城守住之后,本官会给他们赏银?可有此事?”孙传庭眉头紧蹙,语气渐沉。 梁鹤炜有些恐慌,这话是他说的不假,可那是万不得已,不这样说,根本没有多少人愿意上城墙啊。 自己这个顶头上司,现在在陕西这片地方声名赫赫,有着“孙阎王”之称,不仅对流贼狠,对自己人更狠,现在说的这些话,一时之间让梁鹤炜没了方寸。 “实在是、实在是......” 梁鹤炜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迟疑了半天,才说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要不,要不先慢慢拖着?拖着拖着,他们就忘了?” “啪!” 孙传庭一拍桌子,斥道:“糊涂,愚夫之见,今日哄骗他们,明日哄骗他们,届时,朝廷威信何在? 今日欺辱他们,日后若马贼再次围城,如何处理?此言以后休要再提,荒唐之论!” 梁鹤炜被吓了一跳,身子打了一个哆嗦,一脸惶恐。 “壮丁守城有功,得赏。本官养兵,朝廷未有一分一厘之军饷,尽是本官厘清军屯而来。本官手中钱粮不多,若其他州县效仿,本官还练不练兵了? 此例不可开,这钱,不能由本官来出。澄城县也算是文风鼎盛之乡,乡绅地主繁多,这些钱就由他们来出。 将澄城县大户地主名录尽数报备于我,待战事结束之后,详加处理。本官统兵休整一晚,明日出兵进剿马贼。”孙传庭敲打着桌子,慢条斯理的说道。 “大人,那马贼丢下的那些百姓呢?这些人现在还在城外,马贼这个畜生,把粮食全都卷走了,这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张口,县城应付不过来啊!” 知县忽然说道。 孙传庭眉头再次紧皱,脸色开始难看。 进剿流贼最怕的就是这个,流贼活动,往往会裹挟大量百姓。 逃命时,会抛弃这些百姓,给追兵造成困难。 在这个灾害不断,到处缺粮的明末乱世,这些百姓是一个又一个沉重包袱。 官军如果接手这些难民,那如何安置?难民的粮食早就被流贼席卷一空了,接手了这些难民,总得让他们吃饭吧? 一个萝卜一个坑,粮食就那么多,给这些难民吃了,军队吃啥?军队还如何保证战斗力? 要是不接手,那难民该如何处理?让他们自生自灭? 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不接受难民,这些难民走投无路,山穷水尽,只会跟着流贼继续造反。 不能充分安顿难民,流贼每到一处,就会卷起更大的波浪。 朝廷官军进剿,军纪涣散,杀良冒功,抢夺百姓钱粮之事屡见不鲜,进一步糜烂形势。 这也是明末为什么流贼一直剿不干净的一个原因。 流贼就像蝗虫一样,将百姓的粮食全都横扫一空,朝廷又拿不出来赈济的粮食,或者拿出来被地方官贪污一空,到不了百姓手中。 百姓活不下去,只能被迫被流贼裹挟着,走上造反的道路。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