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迟一秒才发现。 身体比脑子的指令更快,揽着她腰一旋,稍避开了刀锋,寒光顿了一下又如影随形,映到了男人脸上丑陋狰狞的刀疤和眼中刻毒的笑。 怕误伤到她,刀在刚才她抱上他身体一刹便扔下,他手上没有武器。顾夜白眉一挑,一手搂着她,另一手伸出挡到她背上,对方的匕首随即在他的掌心拖曳出一道鲜艳刺眼的深痕,红色的液体溅出。 他却不顾疼痛,手指一翻便挟住了匕身,刀疤只觉手上一紧,匕首竟无论如何也抽拔不出来,顿时慌了。他冷冷一笑,把怀中的人推到身后,抬腿扫上对方的膝关节。 未待那人倒地,他俯身攥住他的领子,连续几拳挥出! 思及方才那险些扎到她身上的匕首,这几拳,他一分力都没有留。 刀疤很快被击昏在地,血腻了一地。 冷眼环视着黑暗的街落,他缓缓开口,“还有谁要再来?” 语气尽头那入骨的残冷,充斥着生杀之息。 暗影里,再无一丝声息。他微微冷笑。 “谁让你贸然下来,上车!”这话却是向着悠言说的。 悠言怔怔看着他,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手,那是他画画的右手,为了她,他…… 她泪流满面。 他看着心里竟有丝说不出的痛快,但连自己也为之一惊。剑走偏锋,宁肯用掌心的数寸殷红换她一滴晶莹? 想到她刚才的舍身相护,震撼还没从心里散去。刚才一刻孰真?孰假?是她还着他,还是,只是感激? “小白,和你一起的这段日子,我很开心,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可是我爱的……是迟濮。” 这是她离开前说过的话。 她对他只是喜欢,而那几近七百个的日子里,他却泥足深陷,越陷越深,沉溺在她浅浅的笑靥之中。 几乎有些粗暴的揽过她的腰,把她推进车里。 车子再次疾驰在公路上,伤口血涌如注,手上伤势更是触目惊心,他却并不在乎,任方向盘全数湿透。 她却慌了,眼圈通红,手探上他的手臂,“我们上医院,然后报警。” “这事涉及个人私怨,上医院,警察来查是不错,但他们只消暂时放过你,一旦风声过去,盯的人松了,他们还会生事。”他说着信手戴上耳塞。 “唐璜,是我,身上划了几道口子,带上工具和子晟到我家一趟。” 所以他们这是回他家里去?除去有过一刹的怔愣,悠言没再细想,待他停止通话,只问道:“可以单手开车吗?” 对于她的问题,他似乎有些微异,但点了点头。她于是小心翼翼的扶过他的手,把它放到自己双膝上,又把身上的梭织棉布小外套脱下来,覆到他手上的伤口。 瞳色一暗,他目光到处,便是她仅着吊带背心的小巧肩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