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春来(十九)-《一念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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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吃一惊,忙问:“阿兄的伤很疼么?”

    裴渊闭了闭眼睛,轻声道:“是头疼?”

    “头疼?”晚云不解。

    “老毛病了。”裴渊没有解释,翻身下床,踉踉跄跄地往屋外去。

    “阿兄要去哪里?”晚云焦急地问,“阿兄身上还有伤啊!”

    裴渊的力气都用在行走上,没有余力同她解释。

    刚走到院子里,腋下忽而钻出个脑袋,将他半边身子架住。晚云仰着一张写满义气的脸,道,“阿兄要去哪儿?说!”

    裴渊心下失笑。虚虚一指,指向里院子两百步的寒潭。

    还别说,有了晚云的帮忙,他至少不担心摔倒。

    寒潭边上有百尺悬瀑,瀑布下有一凹槽,正好容一人打坐。

    裴渊头痛欲裂,呢喃了一声“回去”,就迷迷糊糊地摸进去,调息打坐。

    这寒潭之水有止痛功效,虽说寒毒伤身,可比起天杀的头疾,这点寒毒不算什么。

    他这头疾发作时如排山倒海,脑壳子就裂开一样。他的全部意识里只有微弱的呼吸,还有一点光,他仿佛看到了母亲。

    她坐在一片光辉里,有绝美的容颜,声音也极尽温柔,“阿渊。”她浅笑着向他招手,“来母亲这儿。”

    他踌躇不前。随着头痛一点点散去,意识一点点回归,他越发明白这不可能。母亲疯了,怀胎十月时身中剧毒,也让他落下永久的头疾,至今药石无治。

    “阿渊,你怎么不过来?连你也要抛弃母亲么?”她一点点唤着,“阿渊,阿渊,阿渊……”

    “阿兄!”声音陡然变换,裴渊倏尔从晕厥中苏醒。

    他眯了眯被寒潭水冲刷得模糊的眼睛,借着朦胧的月色,看清女童湿漉漉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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