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也许她的睡梦里有一场淋漓的雨, 否则她的呼吸会这样凌『乱』,眉头也必皱这样紧。 寂静深沉的夜,灯笼柱内的烛火摇曳, 晦暗的光线照在戚寸心熟睡的面容,她无意识地抓着子, 似乎很难从梦魇里挣脱。 少年拥着子坐在床榻里侧,趴在他肩上的小黑猫呼噜呼噜的声音, 要用脑袋蹭他的脖颈,却他无声挡。 他静默地看着她的面庞片刻,那双漂亮的眸子微垂, 视线又蓦地停留在她脖颈。 她白皙的肌肤衬那片淤青为显眼。 他一时想起白日里她扮作枯夏前往玉贤楼时,也仍忘将披风的『毛』领拉高些, 遮掩住这道惹眼的痕迹。 此刻, 他的一双眸子寡冷的,面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乌浓的长披在肩头, 他的影子映在一扇窗前,轮廓疏淡, 动也动。 忽的, 他从枕边的匣子里取一只小巧的玉瓶, 双指拨瓶塞,用竹片挖了一勺淡青的『药』膏。 也许想起算久远的某个夜晚,在东陵的那个小院子里,她也曾这样用小小的竹片挖『药』膏涂在他脖颈的蚊子包上,少年纤长的眼睫微动,盯着玉瓶片刻,眼睛忽而弯起了些弧度。 只沾染『药』膏的竹片方才接触她脖颈那片淤青, 陷在睡梦中的姑娘却骤睁了双眼,她才看清他面容的刹那,仿佛扼住脖颈时濒死的窒息感再度临,她的身体比脑子的反应要快,往后缩了两下,猝及防地摔下床。 内殿里一片死寂。 手脚接触到冰凉的地砖时,戚寸心瞬间清醒许多,她细微地喘息着,却又猛地抬起头。 床榻上的少年乌白衣,一双漆黑的眼瞳静静地盯着她,一只手中攥着玉瓶,另一只手上则一枚竹片。 她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原那样冰凉的触感,『药』膏。 “缈缈……” 她张了张嘴,却只唤了一声他。 少年面上神『色』淡淡,只垂下眼睛,慢条斯理地将木塞扣入瓶口放入木匣,随即在床上朝她伸手,“上。” 他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在她的眼前,她盯了片刻,随即乖乖抓住他的手,回到了床上。 一盏烛火将息未息,戚寸心偏头去望他的侧脸。 “缈缈,我只做了一个梦。” 她解释道。 可少年闭着眼睛,仿佛已经陷入睡梦般,呼吸清浅,动也动,她等了一会儿,最终抿起嘴唇,转过身去。 “噩梦吗?” 可他清泠的嗓音忽从身后传。 他问她做了什么梦,却只问她,她说,那究竟一场噩梦。 戚寸心闻言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他,却见他仍闭着眼的。 “噩梦。” 她斩钉截铁地答。 但他却说话了,而适时烛火彻底熄灭,这内殿里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她再看清他的脸,也没办去分辨他的神情。 眼睛看清他,可她的耳朵却仿佛在这样的黑暗里为敏锐了些。 她听到他似乎笑了一声。 那声音很轻很轻,意味难明。 后半夜再难安眠,戚寸心的脑子『乱』糟糟的,也知到了什么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但她到底也没能安睡多久,殿外传柳絮的声音。 谢缈要上朝,而她要去九重楼。 “今日怎么心重重的?” 周靖丰才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又抬眼去瞧面的小姑娘。 “先生……” 戚寸心捏着棋子,垂下头去,蔫蔫地说,“我夫君好像生我的气了。” 今天早上他坐在一起吃早饭时,他也说话了。 “小夫妻吵架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