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 永远不分手。-《独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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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牧辞拨弄了下她的耳垂,嘴里叼着烟,语气散漫:“蹲在这儿跟小孩儿似的,演唱会听得不开心?”

    “不是……”宋黎低下头。

    盛牧辞夹下嘴里的烟,磕了磕灰:“那这是怎么了?是我哪儿惹你不高兴了?”

    今晚的事发生得太突然,宋黎一时没能消化,脑子里乱得很,没多余心思想其他。

    宋黎没有回答,只说,我们回去吧。

    盛牧辞在昏暗里凝视着她,也跟着沉默了。

    那辆军绿色牧马人就停在公园旁,盛牧辞已经先将十四送回家,车内寂静,宋黎独自坐在副驾驶,手里的巧克力糖纸捏得窸窣响。

    盛牧辞抽完那支烟后,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手搭在了方向盘,却迟迟没去开动车。

    车在路灯下,昏黄的光似在玻璃前窗镀了层薄薄的金,映得车内明一处,暗一处。

    两个人都静着,各怀心事。

    过一会儿,盛牧辞忽然出声:“不想和我去京市,是不是因为觉得……”

    略一停顿,他偏过脸对着她道:“我没那么喜欢你?”

    宋黎听得一愣,抬起眼。

    对视间宋黎明白到,他是误会自己今晚心情阴郁的原因了。

    前一刻宋黎还在深思,如何都想不通妈妈当年为什么会对一个不肯娶她的男人死心塌地,明知道那是天边不可能摘到的星,却依旧念念不忘,一直到死。

    但这一瞬间,盛牧辞的目光笼罩着她,宋黎倏而就意识到,她不也有一颗心心念念的星星,甚至,她喜欢上的是月亮。

    想着别人不理解,她自己却也是戏里的人。

    不想去到京市,是怕他的喜欢不够深吗?

    当然不是的。

    宋黎摇摇头,犹豫片刻后,没来由地问他一句:“你知道……应封吗?他就是今晚演唱会的神秘嘉宾。”

    话题岔得有些突兀,盛牧辞顿了两秒,才去想:“京剧院那个?我小时候他就很有名了,现在京市好多广告牌,还都是他。”

    确实是很有名气,演艺圈的老前辈,在戏曲、话剧、影视、唱演……都有经典代表作,剧院有他的演出,场场座无虚席,一票难求。

    尤其在京市,宋黎在京市念书那些年,只要一出校,就能随处可见那张脸。

    所以如无必要,她几乎不出校门。

    宋黎坐着不动,在黑暗里,去望他的眼:“他是我爸爸。”

    盛牧辞眼里掠过诧异。

    “我是他的……私生女。”她轻声又说。

    听着她不为人知的事,盛牧辞难得失了语。

    宋黎垂下眼,不再看他:“我妈妈在京市医学院毕业那天,去看了他的演出,对他一见钟情……后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那时候他应该对我妈妈很好吧,不让她辛苦工作,心甘情愿养着她……”

    “再后来,应先生的父母为他安排了婚姻,他选择了听从家里……”宋黎克制着渐重的鼻音,声音很低:“但他们分手的时候,我妈妈已经怀孕了……”

    盛牧辞看着她,眸光沉浮。

    想要尽可能平静地回想过去的事,可惜很难,宋黎酸着眼睛:“她不惜与我外婆外公决断,也要生下我……我出生那天,我外公气得去世了,所以我从来不过生日……”

    所以,外婆一直不喜欢她,不想看见她。

    “等我大些了,我妈妈带我去京市,想让应先生认下我这个女儿,但纠缠无果。”

    宋黎双眼越发酸涩,眼泪强忍在眼眶里:“她一直都有产后抑郁,在我五岁那年跳河了……”

    她在黑暗中满眼水光,余光里,男人的影子动了一下。随后,他的手掌压到了她后背。

    盛牧辞搂她过去,按她的脑袋到自己颈窝。

    宋黎脸低埋着,鼻息间充盈的全是他身上好闻的气味和烟草香。

    也许是这些年来头一回,在她想起往事心里难受的时候,有人给她稳实的拥抱。

    宋黎眼泪无声地掉下来,洇得他颈侧的皮肤一片湿热,轻声叫他:“盛牧辞……”

    “我就是想说,我不愿意去京师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她吸吸鼻子,带着些微哭腔:“我不想……生活在到处都是应封的世界里。”

    其实也有过害怕,害怕盛牧辞和应封一样,害怕自己是在重复妈妈的人生。

    最迷人的也最危险。

    盛牧辞眉眼凝重地敛下来,深刻觉得自己此时不该再说任何话,任何劝她和自己回京市的话。

    他静着,手压在她后脑,轻轻拍抚。

    如果是工作,或是舍不得谁,都不是大问题,他都能帮她解决。

    偏偏这个问题不是人为能够化解的。

    不想生活在到处都是应封的世界里。

    这句话,就像王母娘娘用玉簪子一划,划出了不可逾越的天河。

    那晚回到家,盛牧辞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她睡了一夜,整宿都搂得很紧,仿佛稍微一松开她就要跑不见。

    但那天后,盛牧辞回到京市,宋黎继续着日复一日的工作,他们谁都没有主动找对方聊过天。

    盛牧辞是怎么想的,宋黎不知道,不过她要承认自己还是不够坚定,明明前几天刚迈出了去美国进修的那一步,却在演唱会上看到生父时,决定去京市的心又动摇了。

    那几天,宋黎在医院忙得昏天黑地,甚至还自己要求加班,像是刻意不给自己留一分一秒的时间多想其他事。

    终于有一天晚上,宋黎洗澡的时候,那条情侣红绳手链不慎滑下手腕,浴室下水道的网盖正巧开着没合上,掉了进去。

    似乎是有了宣泄的口,宋黎绷不住地哭了。

    那夜苏棠年过来陪她喝酒。

    鹿枝苑对面那家她们常去的烧烤店,宋黎醉眼醺然,泪雾朦朦,双颊酡得如同扫了腮红。

    苏棠年这边安慰着,宋黎那边掉着眼泪。

    “棠年,我喜欢他……”宋黎抱着啤酒,红着眼伏在桌面,眼里盈满了委屈的泪花:“好喜欢他,真的真的好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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