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老奴正是宣读完册封新太子妃的懿旨,才来这院子里送您上路来了!”见她状若癫狂,周内官又道,“说什么天家无情,老奴活了这么多年,在宫中亦是见惯了生死,却还从没见您这样能作死的。如今西北白蛇教起事,陛下正是用人之际。你自己作死不算,还牵连了大将军。老奴啊,也是真心佩服。” “你知道我心里多苦吗!”她喝住周内官,“我记得顾念念嫁进来那日,周内官亲自在重华殿外守着,听着殿下与顾念念圆了房,拿了喜帕才走。可你知道吗?我嫁给殿下也有半年了,堂堂太子妃,竟然还是处子之身!” 她乍地尖笑一声,那灰败的面孔便扭曲在一起,把周内官唬了一跳。周内官便怔在那里,一时没有说话。 “世人皆知,太子殿下霁月光风,渊渟岳峙。”她渐渐平静下来,眼角便缓缓划出了泪,“你们哪里知道,他才是最无情的那个人。” 周内官原本对她十分嫌恶,闻言心下竟有一丝不忍,因而语气便缓和了下来,沉吟道,“你既心里苦,老奴便给你个恩典,也算给自己积点福报。老奴这便差人去禀告太子殿下。殿下若不见你,你便痛痛快快地饮了这鸩酒,或悬颈于梁上,老奴也好回宫复命。” 长姝笑着瘫坐下来,“那便多谢周内官了。” 周内官说着话,便遣小内侍速去通传。也不过一炷香时间,那小内侍便回来了,喘着气道,“内官大人,殿下不肯见,只是嘱咐身边的姜姑娘带了几句话来,随后就到。” 见已近日暮时分,周内官放下鸩酒与白绫,便在院中坐下来等候。 不多时,姜姒也来了。 她拎了一壶点好的茶,给周内官斟了一杯,又提着茶壶进入室内。见长姝伏在案上,枕着自己的左臂,一副日薄虞渊看开一切的的样子,倒有几分惹人垂怜。 “你来了。”她的眼神空洞,也不知到底看的是哪里。那干裂发白的嘴唇一张一合的,没半点生机,话中也透着一股难言的苍凉,“谁又能想到,最后竟是你来送我一程。” 姜姒放下茶壶,温婉平和地说道,“我来送送太子妃。” “还叫什么太子妃,”似是意识到自己曾经的尊贵,长姝端坐起来,理了理发髻,惨笑道,“我如今连这东宫的一只蚂蚁都不如了。” 姜姒斟出茶,温声道,“怕没时间点茶,便提前煮好了送来,口味必不如才做出来的好,太子妃不要嫌弃。” 她仿佛在与故友话家常一般,不急不躁,温温柔柔地说话。 长姝虽然倦怠,却也打算与她好好说说话。这连日来发生这么多事,她还没有与人好好说说,闷在心里叫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对着一个自己三番几次要坑害的人,又哪那么容易把心里话说出口,便只是叹道,“还点什么茶,这里有鸩毒等着我呢。” “松花酿酒,春水煎茶。”姜姒浅浅笑道,“太子妃不知道,殿下最爱喝我点的茶。” 长姝抬起头来,眼里又含了些许的希望,“殿下可带了什么话?”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