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永历十六年,七月十四,中元节。 夏。 烈日炎炎。 两棵枣树下,林寿和钟云祎在树叶的阴翳中对弈,林寿执黑,钟云祎执白。 “总觉得林道长出了一趟远门之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钟云祎围棋的技艺知道比林寿高了多少,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和林寿下棋,还时不时的故意输给他一盘。 胜负对于钟云祎来说没有意义,围棋又被称作手谈,便是在下棋的时候体会对手的心境,以棋子来交谈。 林寿漫不经心的下了一颗子,又是一步臭棋。 “哦?钟先生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钟云祎也慢慢落子,这一步反而让林寿的臭棋变成一招妙手。 “林道长比之前更为散漫,或者说更为随心所欲了些,从前林道长总是眉头时不时皱起,脸上的表情也会骤然阴沉,但如今却没了这些表现。” 林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把火烧尽前尘事,今日方知我是我。” “好!”钟云祎拍手赞叹说道,“好一个今日方知我是我,林道长的洒脱,钟某佩服。” 林寿笑了笑,对这赞叹不置可否,反而问起了另一件事:“钟先生开的学堂如何了?” 钟云祎闻言下棋的手顿了顿,脸上带着苦笑说道:“唉,今年春天东胜省就下了一场雨,庄稼不知干死了多少,又有几个百姓能够让孩子脱产读书?” “至今为止也才收了九个孩童,而且都是家中殷实者,至于其余富贵人家人想把自家后辈塞进我的学堂中……” “哼,钟某怎么会如他们的愿,他们无非是想借用钟某的名声,想成为我的门生故吏罢了。” 林寿揉了揉手中抱着的橘子,这家伙越长越胖了,以前还有一個猫样,现在简直成了一个橘球。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