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生病 “程格格病了?”(修文)……-《东宫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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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的腿已经被打断了,但猪笼里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回去以后,程婉蕴精神萎靡,窝在屋子里不说话,跟着她出门的丫鬟婆子通通都挨了板子,她怕身边的人被无辜牵连发卖,一边掉眼泪一边强迫自己“好了”。

    从此之后,她作为穿越者的旁观视角彻底被改变,她总算明白自己已是局中人,残存的侥幸与新鲜感荡然无存,除了捣鼓点吃的喝的,她不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该选秀选秀,该做女红做女红,尽可能享受生活,咸鱼得更加厉害了。

    而到了宫里,她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那个被淹死的儿媳妇,还只是市井小民罢了,可如今不明不白送了命的杨格格,可是三品大员的女儿啊!杨格格不知为何犯了忌讳,可她比杨格格又如何呢?

    她甚至都不知道杨格格不得不死的原因,更不知道做这个决定的是谁……

    程婉蕴都不知道改如何规避!只能从杨格格平日行事作风去揣测,难不成是因为猫么?但分明太子爷已经为此训斥过她,并没有要让她“病逝”的意思,否则杨格格后头也不会每日都想递信出去了。

    天亮以后,杨格格就被正式宣布“病逝”。日子倏忽而过,毓庆宫里并没有因为少了一个格格有什么特别的不同,三宝还是照常过来说话,青杏、碧桃也比她接受度强,她们也就私底下嘀咕过一句“西配殿风水也太差了,先是林格格,如今又是……”,就再没有了。

    或许这种事情在宫里真的太多了,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程婉蕴依旧不大能习惯,哪怕她在这里也活了十几年,但宫里宫外真的不大一样。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苟到最后,或许有朝一日也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病逝”了。

    又或许是杨格格曾经参与过她的生活,她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本就苦夏的她更没食欲了,每日的膳食几乎都是原样摆进来原样摆出去,把青杏和碧桃吓得够呛,试探着问她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她拼命摇头,她现在看见“太医”这两个字都觉得害怕。

    杨格格可是看过太医以后就没了……

    之前碧桃说起凌嬷嬷亲自请老太医给一个小格格看病,语气里还带着羡慕,似乎觉着杨格格的好日子估计快来了,现在程婉蕴可明白是为什么了!

    她这辈子似乎没带上任何金手指,但应该有被罩上了咸鱼之神的buff,龟缩在屋子里没颓废两日就开始给自己打气。

    反正这辈子也是捡来的……程婉蕴双手交叠在腹部,在床上躺地笔直,咸鱼地想,多活的每一天都是赚的。

    忧心什么呢,她这身份地位、智力水平也反抗不了皇权呀!

    想想太子爷!

    就连太子爷二十几年以后也要被废呢,一次不够还要被废两次,最后不知真疯假疯也才苟到五十多岁,连堂堂皇太子都这么惨,她还怕什么不得善终呢。

    嗯,她还是过好现在的日子吧。

    程婉蕴通过单方面“比惨”成功打起了精神,粥都多喝了两口。

    太子要是知道程婉蕴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他一定不会那么着急上火了。

    “程格格病了?”

    夏日的阳光浓烈,胤礽刚从上书房出来,就听何保忠小声来回程格格的事情。说后罩房已经连着三五日都只点清粥了,每日三趟点心也不要了,郑隆德闲得手都生了,昨天剁鸡差点没把手指剁了。

    程格格更是好几天没出屋子了。

    这可是怪事!程格格入毓庆宫半年以来,就从没落过一顿点心,这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何保忠也不是自己愿意打听的,而是王唐两个格格进来以后,太子爷特特吩咐的,说日后程格格的事情都得报给他知道。

    刚开始太子这么吩咐,可把何保忠和底下的小太监都愁坏了,因为程格格是那种搂着猫看天都能看一天的人,要不就蹲在那看鱼看一天,要不就一个午觉睡到天黑,但哪怕程格格一整天什么也没做,他也得琢磨点什么报不是?不然还等太子爷自个想起来问,他这个大太监也别做了。所以说程格格每天吃什么东西,是最好的内容。

    而且,太子爷真就还爱听。

    所以天气一热,程格格不爱吃饭了,何保忠又愁得掉头发,但幸好程格格还爱吃点心和果子,每天变着花样弄,兴致起来自己还烤个发面包子。

    太子爷有时听了还会拧着眉头评价两句:“成日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怎么能行?回头你跟红樱姑姑提一句,让她好好劝劝。”

    何保忠出去传话的时候就特别想翻白眼,奴才还能劝得动主子?您要是实在想得紧,就自己去瞧瞧程格格呗。

    如今王格格有了身孕,太子爷就跟完成了师傅交代的课业似的,王格格那儿交给凌嬷嬷看着,另一边,任凭唐格格是跳舞跳得中了暑、还是变着法端汤倒水地求见,他是说什么也不再去了,回来就住书房里,不是看书写字,就是自己跟自己下棋,或者对着窗台上那只胖乎乎的木雕老虎出神,唯一的消遣就是听“程格格的日常生活”。

    但他就是憋着不去后罩房,何保忠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谁知,这几天程格格果子不吃了、茶不喝了、鱼不看了,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小太监实在打听不出来什么,愁眉苦脸到他面前磕头请罪。

    幸好上书房这几日有旬考,太子爷也没能顾得上问。

    今儿一考完,何保忠就自己招了。

    胤礽一听就知道,这肯定是病了不敢说,他眉头紧蹙,上了步撵就让走快点。

    何保忠跟在旁边颠着一身肥膘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可到了毓庆宫没能歇一口气,胤礽衣裳都没换,抬脚就往后罩房去了,还越走越快。

    得,何保忠满脸油汗都没空擦,心里却在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太子爷总算从牛角尖里钻出来愿意去找程格格了,他以后这打听的差事是不是能了了?

    自己想通以后,程婉蕴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不敢放开胃口吃凉的,也不敢出去吹风,按照青杏的话来说,她就是吃冰吃得多,还老愿意躺在院子里午睡闹得。

    不能出去纳凉,她在屋子里就自个给自个找事情做,之前叫造办处打的跳棋早就送来了,她也上好了漆,便拉着青杏、碧桃、红樱、添金、添银一起玩,正好六个人,讲好游戏规则后,掷骰子来决定谁先手。

    程婉蕴玩跳棋不算特别厉害,但自打开始玩就没有输过,一开始明显是几人对规则不大熟悉,让她占了上风,后来就能玩得势均力敌了,特别是添银,不仅自己的跳路修得好,还能制约对方,很快就能把她杀得片甲不留。

    程婉蕴:“……”遥想当年,她以前陪客户打高尔夫球,可是连发球都装失误的!

    不愧是添银,没瞧见添金给他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么!

    不过添银就是这样的性子,否则当初也不会被拨到他这儿做粗活了。

    但后来她也更喜欢和添银玩跳棋,这样才有意思嘛,偶尔能赢他一次,程婉蕴就开心不已,渐渐胃口也回来了,今儿她就准备摩拳擦掌准备晚上点个好吃又清淡的补补。

    之前没什么胃口,也就能喝点粥,最近真是喝粥喝得脸都快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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