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马克西乌斯军士,该走了。”电梯里的藤丸立香反过来催促着东道主,“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仅凭咱们几个——” “——电梯不安全!”从小推车边上传来一声绝望的大喊,“他们——”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将那个不知名仆役的话完全淹没了。整个电梯的轿厢剧烈地颤抖着,防坠落阻尼器正在地板之下大声惨叫着,履行它服役生涯当中最后一点责任。有什么东西——是电梯顶上被切断的牵引线缆——砰地一声砸到了天花板上,让整个轿厢危险地下沉了一下,半秒钟之后又是另一声,电梯的地板和楼层之间已经产生了一个明显的台阶。灵能监狱并不位于赫拉要塞地下设施的最底层,留给轿厢内乘员的反应时间不超过五秒,阻尼器彻底报废后,整部电梯就会继续下落到要塞下方仿佛无穷无尽的地下深井中去。 藤丸立香在震动中提起裙摆,顾不得仪态,一个箭步从椅子背后窜了出来。阿库尔多纳敏捷地让开了门口,因不确定自己的体重是否会给轿厢的情况带来负面影响,只是向里面伸出了手。第三条线缆砸到了电梯顶上,整个轿厢都在震动中危险地向一角倾斜了起来,果盘中的各种东西稀里哗啦地洒了一地。藤丸立香确实被自己的裙摆绊了一个踉跄,但总归还是及时地抓住了阿库尔多纳的手甲,被对方一把从地面拎了起来—— 又是一阵复杂而巨大的响声,带着同等可怕的风压与气味撞击着藤丸立香的耳膜,令她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把自己蜷成一团。电梯轿厢在尖锐的金属刮擦声当中落了下去,藤丸立香可以从自己背后吹来的风中感受到这一点,但现在,她附近显然不仅仅发生了这些事——看守间内部的方向里也传来了间隔异常短暂、近乎迭在一起的几声巨响。 她被阿库尔多纳拽着抱到了地上。这人臂甲上雕刻凸起的地方硌得她肋骨生疼,但现在显然不是抱怨这个的时候。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首先钻进了她的鼻腔。藤丸立香睁开眼,发现空气被染成了一种微妙的黄绿色。她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又觉得这种恶心的感觉似乎并不完全来源于过分浓郁的血气。 “桑托连长?马克西乌斯军士?”藤丸立香在点名的同时就近观察了一下阿库尔多纳,确认了他没什么异状之后,才把自己的目光转向看守间内部,“都还好吗?” “还活着。”桑托饱含怒意的声音从迅速扩散的黄绿色云雾当中传来,“注意下装甲气密性,炸出来的有些毒气。” 藤丸立香本来想问“什么炸了”,但在从阿库尔多纳身边绕出来,将看守间的全貌纳入眼底之后,她就自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在电梯轿厢下落的同时“爆炸了”的,是原本守在小推车边上的三个凡人仆役。现在,原地留下的只有一团涂了满地满墙的血污肉糜,在一个瞬间里鼓动膨胀开来的单分子细线仔细地将他们切得不分彼此,不成人形。除此之外,迅速扩散并固执地盘桓在空气当中、不肯落下的有毒烟气,以及翻倒的小推车和附近墙壁上刺猬一般扎着的毒晶晶片,也表现出了布置陷阱的一方志在必得的杀意。 正面承接了最多爆炸伤害的人是桑托。在意识到三个仆役情况不对的时候,他迅速地切换了自己的灵基模式,把摩洛克卫队那套铁骑式终结者装甲换了出来,自主上前了一步,打开磁力锁扛住了最多的冲击与破片杀伤。作为向导跟着一起来的那位极限战士没有这种底气,但原铸战士的反应力令他及时作出了防御规避,只需要承受已经被桑托削弱过一轮的伤害。在没有特别不幸的巧合发生的前提下,他没有受到任何比自尊心上的伤害更严重的损伤。 “阁下?”马克西乌斯非常担忧地看向了在毒气当中毫无防护的藤丸立香,紧接着就非常困惑地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受到了影响的表现,还在反过来关心别人: “你身上都是毒晶晶片。”藤丸立香看着转过身来、也活像个刺猬的桑托,忧心忡忡地说,“毒素这方面没问题吗?” “这不会影响我的作战效能。”桑托平静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自豪,“这些物理性的伤害还不足以击穿钢铁的防御,实际给我造成的损伤非常轻微。” “但你现在的样子看着真的挺吓人。”阿库尔多纳在头盔里面叹了口气,扩音装置放大了这阵气流中的颤抖,让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带着些事不关己的嘲讽。这令桑托转过头去,对他扔了一个愤怒的眼神。 马克西乌斯迷惑地看着藤丸立香——不仅她本人没有丝毫异状,她的两位护卫对“她毫无异状”这一点都表现得理所当然,甚至连预先提示过“空气有毒”的桑托本人都是如此。他在原地杵了好几秒,看着小姑娘一边抱怨一边绕着阿库尔多纳转了半圈,从星际战士的腰带上努力把战斗匕首(对藤丸立香来讲,那完全是一把双手剑)抽了出来,开始从膝盖的位置对付自己的裙摆。直到裂帛声响起的时候,他才在桑托的冷哼声中,意识到自己该做些什么。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