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读《卖火柴的小女孩》-《这个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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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已经刮了一地的火柴。我有些沮丧,为什么小女孩刮了火柴就能看到她想看到的东西?我刮了那么多火柴,明明也伤心了,仿佛就要去了,就是看不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也没谁来接我。
听到奶奶喊我:“弟儿,你把我嘀火柴拿哪儿去了?你快拿来呀你!”
我真的很苦恼,都试了好多次了,居然看不到。
今天想起来,这是安徒生的写作手法。不过我仍然认为小女孩当时是看到了她想看到的一切,她幸福的去了。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不会再做那样的尝试了。
我们三兄妹有一块十分惬意的娱乐场所,就是后面松树林里和后面的空地上。如果奶奶开恩允许妹妹娱乐一段时间的话,那么我们三人在松树林里跳绳是最好不过。两人把跳绳套在腿上,跳,跳得过关了,然后再把跳绳加高。学校里的高手能把跳绳跳的举起来的。
后面的空地上,除了放牛,我们常去捉蚂蚱。
到今天我也不知道蚂蚱和蝗虫的区别,只觉得那些蚂蚱很可爱,而电视里的蝗虫能遮天蔽日。
原中学操场那儿有个很堵的坡。我们拔了很多艾叶,攒成很大一把,骑在胯下,然后顺着陡坡滑下来,太高的地方不敢,太低的地方又不刺激,选择了中间型的。那时候,农村的孩子普遍没有玩具,但好玩的心让孩子们总能想到办法取乐!
期末考试了,监考老师来了个女的。她进来,一脸严肃,首先就把我唬住了,我不会犯错的,我心里在嘀咕。九年义务教育很长时间里我怕女老师。全班都鸦雀无声,进老师去别的学校里监考了。我不怕做题,所以显得很镇定很自信。试卷发下来,我每道题都会做,很快就做完了,然后就没事了,我想入非非。
那时候我没有检查的习惯,语文和数学都一样,轻松搞定。然后我就坐在位子上得意,想别的去了。
考完回家,爸爸问我:“估计自己打的好大一点儿分?”
我回答:“语文和数学应该都有九十分。”
“嗯。”父亲满意的嗯了一声。
过了几天,领通知书了。xx和xx还有xx都得了奖状,我却没有。觉得没意思,老师偏心!
过不久,父亲从进老师那儿得到消息,我的语文和数学连八十分都没有,只有七十多分。我一愣,明明每道题都会做的,这肯定又是粗心造成了很多题目出现错误。要么括号没打,要么……原因很多种。
父亲一个劲儿的数落我,我本来就懊恼,被他数落责骂,越发觉得没意思,又羞愧不堪!
在三年级,我开始按照老师教的写字方法写钢笔字,后来看见父亲的字迹潦草,我想正儿八经的写字我会了,不如按照父亲的钢笔字去写。结果,这个字体一辈子难看!后来就很难纠正了。现在幸好用电子设备码字,不然自己用笔写出来的字自己都觉得难看。
父亲在学习方面也不是一无是处,他教我:“读书写字的时候,胸口要离位子桌一尺的距离;头不能偏,手要横放在位子或者桌子上靠胸;背不能弯,要挺直……”他教我的姿势是非常标准的,而且日后读书直到九年义务教育结束我基本上保持这个姿势。看见其他很多同学,读书写字往往头偏得快睡在胳膊上了,我猜父亲小时候读书还是很规矩的。
一天中午,外面大太阳,我们家又是宾客满堂,酒肉飘香!来的都是父亲的好朋友,有罗书记,朱老三等几个村干部。父亲在酒肉桌上开始数落我,他说道:“您猜他哪讲嘀?‘爸,我咧打得到九十分’,结果我问进老师,只七十多分!”
引来他们一阵哄笑!
父亲边说边嚼肉。他嚼排骨肉有个特点,喜欢把头仰起来,眼睛看天上。那滋味儿,好像他从来没有吃过排骨肉,得细细的品味,用心品味。用筷子把碎排骨放在门牙处用两瓣嘴唇用力地吮吸肉骨头上的油渍,发出“滋滋”的声音!营养进入到他的喉咙里,滋补全身,这是他标牌性的。人家都和他不一样。一块小骨头被他吮吸完了,他丢在地上,深呼吸一口气,精神上的兴奋劲儿还是没有褪去,他又说道:“您猜他哪讲嘀?‘爸,……’我落尾问进老师……”这下他说完,哥们儿没有哄笑,只是“嗯嗯”以示答应。
我好没意思,我逃到了房间里,边看电视边吃饭。
听见灶房屋里,父亲又自顾自的很兴奋地说道:“您猜他哪讲嘀……”这次说完连“嗯”都没有,整个桌子上灶房屋里除了碗筷的叮当声,和嚼肉的吧唧声,没人理他。他倒是自己边说边哈哈笑!
“您猜他哪讲嘀……”这次连奶奶都听得尴尬,老人说道:“哎呀,就紧斗么个话讲嘀,几遍哒!”
数落自己孩子的话,被父亲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贡献给村里的这些人。人家又没问他,没要他说,他竟以此为乐!这在心理上究竟是什么病症?
我估计就是莫泊桑或者契诃夫,都难以下笔,因为很难去理解一个亲生父亲如此在外人面前数落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个家,也包括我的奶奶,在亲友们面前数落、贬低,甚至辱骂自己的孙子孙女,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真是世所罕见!
暑假放假了,每个放假的孩子都贪婪的享受着假期带来的欢乐!
我总感觉不是滋味儿,除了爷爷和家里的公牛任劳任怨之外,其他的三个大人都像是火药桶。父亲万一落屋了,有个特点,总是喜欢吩咐我或者妹妹给他当下把手,多半是我。主要表现是让自己的儿子陪他去哪里,或者站在旁边给他递什么。我仔细分析过,去哪里或者很多事情都不用他儿子陪他的,老实讲我不愿和他在一起。
如同奶奶所说:“只老倌子什么事情就自己一手事儿搞。您老家伙就喜欢问,一喔!么嘚事就是别人没给他搞好!”
所以我又不喜欢父亲落屋,他喜欢指挥和命令,或是给他递鞋,或是给他拿什么东西。他自己躺在睡椅上仿佛骨头都快散了,仿佛不能动弹了。有一回,热天,中午,他躺在睡椅上,仿佛精疲力尽了。他喊我,我从灶房屋里过去,他说道:“帮爸爸把电风扇的插头插进去。”
我一看插座板就在他的睡椅旁边,电风扇也在后面,他只需要侧下身就能自己搞定的事情也要叫我,可人家就是喜欢如此!这只有心理学博士读到这本著作才解释的清楚。
我真傻!我那时候居然苦思冥想,试图想清楚这是为什么?
我走过去,蹲在地上,拿着电风扇的插头对准插座板的插孔,一插下去……可能自己的手指太靠近插头的下端了。结果,我的手传来剧痛,急往后退,可插座板竟黏着我的手跟过来了!
我蹬着腿后退,哇哇大哭!
父亲终于起身了。插座板总算被我甩掉了,我的手在颤抖。
父亲数落开来了,他骂道:“你插个插头都搞不好么?咧么大嘀娃哒!”比起手上的痛,父亲的声音更让我痛!
父亲边数落着,边把小池子里抽满水。他要我进池子里洗澡,这样给我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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