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五章 此一时彼一时-《大魏春》


    第(3/3)页

    元澄忙拱手劝道:“太后息怒,游肇性情秉直,刚正不阿,便是高祖(元宏)、先帝之时也向来是心直口快……”

    所谓无欲则刚!

    元恪未继大宝之时,游肇便为太子师。动不动就会将元恪的手心打肿,高英自然记忆犹新。

    不然便是不罚以鞭刑,也让力士将游肇架出去了,高英岂会硬生生的忍下这口恶气?

    她用力的呼了几口气,又狐疑道:“郦中尉可曾查到,为何郭夫人独居京中,京中却再无一个李氏旧仆,李府上下尽是李承志入京后购来的奴籍?”

    郦道元躬身回道,“臣已问过洛阳令、并河南尹:因受兵部差遣,李承先北上从军,郭夫人不放心,便将府中旧仆尽皆借于李承先,护恃左右……”

    “李承先……李承志的从兄?”

    高英努力的回忆着,“孤记得他为太常属官,何时到的兵部?”

    “便是清明左近,奚尚书予京中征兵建府之际,曾从各部抽调佐官吏员,其中就有李承先……再者,京中所余也并非皆为新仆,如李始贤、李承宏、李承学等妻妾仍有二十余口……”

    如此说来,竟是巧合?

    高英稍一沉吟,又问道:“那依中尉之见,此事應是何人所爲?”

    郦道元半點都不含糊,直言不讳道:“臣与游侍中所见略同!”

    高英猛的一噎,一口子堵在了嗓子眼。

    怎忘了眼前这厮比游肇还要耿直?

    “你也退下吧!”

    她不耐烦的挥了挥长袖,堪堪等到郦道元踏出殿门,便急不可耐的问道:“为何廷尉与中尉都如此断定,郭夫人定为高肇所劫?”

    元澄一顿,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奏答。

    条条线索皆指向高肇,太后为何就是不信?

    他稍一琢磨,计上心来。

    太后正在气头上,肯定不能过于直接,不然他也是被撵出去的下场,但又不能不说实话,所以只能迂回:

    “游侍中与郦中尉所言,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如今北地征伐不止,京中各部与奚司空、崔刺史(崔延伯,领军驻離石镇)多有信报、探马来往,是以若贼人早有准备,仿制令信,更或是假以矫诏,以至通关并非难事……”

    仿制令信,假以矫诏……元澄所指不依然是高肇?

    若非伪造圣旨,高肇岂能先朝廷一步,逃至金明?

    高英的怒火已然抑止不住了,举起手往前一指:“那你告诉孤,高肇劫了郭夫人,能有何用?”

    用处大了去了!

    不然高肇何至于如丧家之犬,仓惶逃命之际,却要劫持李氏父子与他一道北上?

    只是为了要挟李承志而已……

    但如今,谁都不敢直接呈奏,说李承志未死?

    若是比喻,高肇虽痛,对太后而言也只是伤疤,而李承志却如尖刀扎心,且还撒了一把盐。

    若非太后步步紧逼,李承志焉能出此下策?

    元澄无奈,看了看仅剩于殿中的元诠。

    血论辈份,二人还是从父子,本想着让侄子帮趁一二,省的太后的怒火全泄到自己头上。但元诠却如泥塑一般,只是瞅着脚尖,连大气都不敢喘?

    真是枉为人子……

    元澄气的想吐血,只好硬着头皮回道:“臣妄言,还请太后恕罪:如今举朝皆疑,李承志定然未死,便因此故,高肇才先掳始贤父子,后劫李承志生母,只为逼李承志就范,为他所用……”

    “荒谬!”

    高英拍案而起,气的脸都白了,“半年之前,孤曾问你,高肇为何要劫李始贤父子,你当时奏对,称李氏匹夫无罪,怀其璧也。如火器、刀甲之秘方,并诸多生财之道皆为举世无双之神术,高肇便因此故,掳了李始贤……”

    元澄脸色微变,心中直叫苦:太后啊太后,你难道不知此一时,彼一时?


    第(3/3)页